楚留香笑道:“说实话,我也不敢完全相信阁下。”
老者道:“哦?为什么?”
张洁洁笑嘻嘻地把玩着面前的杯子道:“若有人初次见面,却不报自己的姓氏,只报斋号,这样的人难道可以信任么?若这人还口口声声说并未藏私,难道不是说谎么?”
花满楼菀尔道:“怪不得你一见面,就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张洁洁道:“你总该知道,我没有对你说谎了吧!”
花满楼也笑道:“先前是我的错,可我记得已经赔过礼了呀!莫非你还在生气?”
张洁洁道:“对,我还在生气哩!除非你敬我一杯酒,我才原谅你!”
花满楼就真的拿起那盛满了五光十色琼浆的琉璃酒壶,把两只酒杯都斟满,然后端起自己的一杯,一饮而尽。
张洁洁已笑得眉眼弯弯的,捧着酒杯慢慢地啜着。
老者盯着楚留香,咳嗽一声,面上已浮现出一丝尴尬,缓缓道:“姓名只不过是个符号,相信香帅不会在这种小事上介意的。”
楚留香这才把目光从花满楼的身上收了回来,笑道:“那我该如何称呼阁下?”
老者道:“石田斋确是在下的斋号。”
楚留香点点头,道:“我想请教石田斋阁下一些问题,不知阁下是否能够赐教?”
石田斋也慢慢地拿起酒壶来,望着楚留香道:“香帅似乎还没答应我的邀请。”
◇ ◆ ◇
“你们把一位姑娘装进箱子偷了出来。现在她在哪里?”
这是楚留香的第一个问题。
石田斋凝视着他,突然呵呵地笑了。
“我以为香帅会问,我为什么要让樱子去偷她出来。”
楚留香道:“那是第二个问题。”
“哦?你们口中的异族,偷了你们国家的公主,你却认为这是次要的问题?”
楚留香静静道:“不是次要,只不过我首先关注的,是人的安全。”
石田斋道:“我不能理解你们这种想法。国家和民族难道不比一个人的安全更重要吗?”
楚留香道:“我没有那么自大,认为可以代表我的民族,我的国家。我也只是一个人。”
花满楼突然笑道:“不错!听你说话,简直是痛快极了!”
他又喝下满满一杯酒。
张洁洁咬着嘴唇笑道:“古人以汉书下酒,你却以楚留香的话下酒,也算新奇。”
花满楼道:“只因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我心里想的。世上有这么一个人在,我岂非太愉快了!”
张洁洁拍手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愉快了!你们的身上,好像就是有种能令人愉快的力量。”
楚留香看着她高高兴兴地喝了一大口酒,才继续道:“那么,公主在哪里?”
石田斋顿了顿,便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
楚留香的眉梢一跳,道:“你不知道?”
石田斋道:“信不信由你,公主已不在我们的手上。现在你想知道我们的目的了么?”
楚留香端起酒杯,笑道:“阁下要说,我自然洗耳恭听。”
◇ ◆ ◇
石田斋有一个阴谋。
没有人会平白把一位公主装在箱子里偷出来。
但现在,石田斋好像要主动说出这个阴谋。
也没有人会主动把自己筹划的事告诉别人,尤其是和自己作对的人。
除非这也是一个阴谋。
所以楚留香什么也没问,等着他说。
石田斋沉吟片刻,道:“你可知道公主即将成婚?”
张洁洁抢先笑道:“公主成婚,关这个老臭虫什么事?莫非他是驸马爷?”
花满楼的心里却动了一动,想起很久以前,楚留香对自己说过的话。
“我若说我见过公主,你信不信?”
楚留香口中的“那位公主”,难道正是“这位公主”?
不然的话,他怎么知道“这位公主”住在玉剑山庄?公主难道不是住在皇宫里的么?
楚留香则只是缓缓道:“我不知道。”
他又用手?*w疟橇旱牟嗝妫像要掩盖一丝惊讶的神情;
石田斋望着他的眼睛,一字字道:“公主要嫁的人,就是那海上的霸主,你们朝廷钦封的‘天正将军’、史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