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听了凌远的话,他抽泣着问道:“那好妈妈,去哪里了?她还会,回来,找我吗?”
凌远帮他擦了擦眼泪,告诉他:“好妈妈打跑了坏妈妈所以太累了,她去另一个地方休息了。她在那里盖了个房子,等你以后和她一起住。但是现在房子还没盖好,等很多年很多年以后,房子盖好了,阿诚就能去找她了。”
听了他的话,阿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嗅嗅鼻子。
这时候警察也赶到了,凌远跟着去了警察局又做了些记录,这时已经凌晨2点多了,阿诚眼睛红肿的睡在接待室的沙发上,凌远回头看着熟睡的阿诚,低声问民警:“那这孩子怎么办?”
警察也叹了口气,探头看了看阿诚:“今晚就先在警局睡一晚吧,明天上班了我去请他们老家所在地的警局查下户口,看看还有没有家人了,尽量联系上家人吧。”
凌远皱眉,说:“听邻居说老家应该没有亲人朋友了。”
警察愣了下,说:“唉,不管怎么样,查查吧,万一呢,不过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要联系孤儿院了。”
凌远沉默。
时间也不早了,他该回家了,明天还要上班的。
“行,没事儿的,您先回去吧,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再联系您。”警察笑着说。
凌远点点头,再次回头看向阿诚。他那么小,睡着的时候眉头却紧皱,不知在梦些什么。
凌远躺在床上,湿漉漉的头发在枕头上湮出水迹,他睡不着。阿诚小小的身影在眼前浮现,那双哭得红肿的大眼睛望着他,有些胆怯,但满是信任。
阿诚独自一人站在一个孤独的星球上,如溺水的人一般遇见了船上的凌远。他不敢求凌远留下他,事实上,光是求凌远去他家里救救他妈妈就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勇气。
凌远相信阿诚应该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孤儿院是必然的归宿。
他想到了收养。
但他拿什么养他呢,房子是租的,车就更别谈了,刚参加工作工资也不高,更何况,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成家,光是这一点就没有办法□□。
凌远烦躁的翻身坐起,他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甚至想抽根烟。
安静的看了会儿窗外,凌远调节着现在过分焦躁郁闷的情绪。
他安慰自己,孤儿院不一定是个坏的结果,他随时可以去看看他,给他多一些照顾。而且虽然阿诚的年纪大了些,但他逻辑清晰,是个聪明又善良的孩子,会被喜欢的,也许能找个好的人家,自己也会帮他把关的。
这么静静坐着,天也慢慢亮了。他看了看时间,还是决定给主任打个电话说明情况请个假。他决定先去警局陪着阿诚,再等警察做下一步安排。
来到警局,昨天值班的警察已经下班了,凌远向新的警员说明了身份,又说了想先陪陪阿诚,便又被带到了接待室。
“您放心,孩子还睡着呢,在我们这儿不会有问题的,一会儿我们就安排人去查查孩子的户口。”警察说着,引着凌远走到了接待室门口。
可刚一开门,两人都愣住了。
刚刚警察嘴里说的还睡着的孩子哪里还睡着,他安安静静的抱膝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眼里只有空洞和恐惧。
听到开门声阿诚抬头看去,在看到凌远后,眼眶迅速积起了泪水,他想要开口喊他,又有些不敢,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给凌远添了大麻烦了。
他知道妈妈死了,他想,他是个累赘,这些走来走去的大人们都在烦恼他的去处。
他很害怕,以后会去什么地方他不知道,他今年十岁,坏妈妈把他关在房子里八年,从来不让他出去,他没有认识的人,这世界上也没有人爱他。
他想到了只在遥远又模糊的记忆中仿佛出现过的好妈妈,他想去找她,可是叔叔说了,好妈妈现在还不能见他,她的房子还没搭好呢。
凌远看着阿诚像个被抛弃的小兽一般失落孤独的蜷缩在角落里,抬起头来看他的大眼睛又积起了泪水,心钝钝的痛着。
他轻轻的走向阿诚,坐在他身边,抬手轻轻的抚上了阿诚的背,将他半抱在怀里,笑着问他:“睡醒啦?肚子饿不饿啊?”
凌远的手掌又大又温暖,阿诚感受着凌远身上的温暖,本就快要落下来的泪再也承受不住了,他撇撇嘴终于悄悄哭了出来。
早上一醒来发现凌远不见了的恐惧被抚平,他伸出小手偷偷的抓紧了凌远的衣角,喊他:“叔叔……叔叔……”
凌远给他擦了擦泪水,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说:“别怕,别怕,叔叔在这儿,肚子饿不饿?叔叔带你去吃早餐好不好?”
听了这话,阿诚眼泪吧嗒吧嗒掉的更厉害了,从来都是饥肠辘辘的他从没被问过是否饿了。坏妈妈出门总是将所有的吃食检查一遍,回来要是发现少了一定会狠狠的打他,只有偶尔隔壁的婆婆会透过门缝给他塞一两块饼干,这时,他连饼干屑都舍不得丢掉,一定从地上仔仔细细捡起来吃了。
凌远询问了警察是否可以带阿诚出去。警察同意后,他带着阿诚走出了警局。
他准备先带阿诚吃个早饭,再买身衣服,带回家洗洗澡,然后去医院检查身体。
阿诚身上很多青紫,又瘦小的简直不像个十岁的孩子,只希望长期的虐待不要给他带来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