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门口,看到旁边一家的窗户那儿似乎站了个人偷偷张望着他们的动静。小家伙也看见了,小声的喊她“婆婆”,凌远斜眼瞥了一眼,那人立即躲了回去。
凌远冷哼一声,心里明白,估计小家伙刚刚早过去拍过门了,只是这个所谓的“婆婆”想必是没出来应门。
进了这间房,凌远沉默。这个地方根本不能算是“家”。
十几平米的地方,所有的大家具就是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凳子和一张床,唯一的一台电视机叽叽喳喳的还在放着家庭lún_lǐ剧,靠着桌子的地上有一根鸡毛掸子,旁边仰躺着一个中年妇女,神情痛苦,唇甲发紫,气绝已久。
小家伙见着妇女便哭着小声喊“妈妈,妈妈”,在凌远怀里轻轻挣扎了下要下来。
凌远知道他现在的心情,赶紧将他先放下来,再想给他找双鞋子,却只找到一双破旧的大人的拖鞋,给他套上。
小家伙跑到妇女身边跪下,推推她、喊她,希望她能醒过来,可是妇女的身体早就变的冰凉,再也醒不过来了。
凌远看他哭的伤心,心里不忍。走上前去蹲下,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东西搂在怀里,轻轻拍拍他,安慰道:“别怕、别怕,妈妈只是去另外一个地方了,别怕,叔叔在呢。”
凌远抱着小家伙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小家伙哭了很久,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凌远看着他睡梦中也很不安稳的样子,默默地叹了口气,这可怜的孩子。
他已经报了警,现在正在等警察来,家里找不到任何关于孩子父亲的线索,他没办法联系上这孩子的其他亲人。
夜里凉得很,他把外套脱给了这孩子,现在只穿着衬衫,坐在夜风中觉查出凉意了。
他低头看看睡着的小家伙,给他紧了紧盖着的外套,又摸摸他小手看看凉不凉。
凌远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了,正想着这事儿估计需要好一阵处理,明天是否应该请个假的时候,听见了后面传来的响动。
凌远回头,看见刚刚小家伙喊的“婆婆”走了出来,凌远向她点点头,知道她大概是要来和他说些什么。
他示意婆婆怀里的小家伙睡着了,婆婆点点头,走过来轻声的叹了口气,说:“唉……阿诚这孩子,真是命苦啊……”
“阿诚?”
婆婆点点头,告诉他:“这孩子叫阿诚,里面躺着的那个是他妈妈阿桂,刚刚阿诚跑出去的时候,我去看过了……”
婆婆停了会儿,又开口道:“唉,死了也好,死了,阿诚这孩子可能去了孤儿院还能有点活头。”
凌远不懂她的意思,问她:“孤儿院?阿诚他没有父亲或是其他的家人了吗?”
“没了,这家里没男人的,听阿桂说是她年轻时遭人骗了生了孩子,她自己也没别的亲戚朋友了。”婆婆叹气道。
凌远怔愣,他低头看了看阿诚,又问婆婆:“那既然如此,阿诚身上的伤,就是……”
婆婆点点头,说:“阿桂也不知怎么下的这么狠的心,这孩子才这点小,自从他们从老家搬来已经快一年了,天天把孩子锁在家里再出去上班,上班回来不高兴了就是打孩子,听她说的,那阿诚应该已经要10岁了,也从没见她带孩子上过学。我们有时也劝,可她哪听呢,回去打的更凶了……”
凌远沉默,他不想去质问这些人为什么不去阻止或是报警。这世上有太多无可奈何的现实,他都懂,可是看着怀里睡着的阿诚,他顺了顺阿诚乱糟糟的头发,实在难以想象他遭受的苦难。
婆婆已经回了家了,凌远低头看了看阿诚,小家伙还是紧紧的闭着眼,但是抑制不住的眼泪已经流出来了,凌远摸摸他的头,低声问他:“醒了?”
阿诚把头往他怀里靠,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泪流不止的样子,凌远就这么静静的抱着他,轻轻的拍拍安慰他。
就在凌远以为阿诚又睡着时,才听见阿诚小小的声音传来:“妈妈,爱我的,只是,后来,她生病了,生病了才打我的。”
阿诚带着哭腔,又极力控制,凌远听的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他是医生,在医院里不是没见过苦命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是面色青紫来不及感受世界的,生了重病家里却没钱治的,父母亲去世在走廊里大哭的……
但归根到底是别人的生命,无需旁人为他们多操一份心。
医院本就是浓缩了人生喜怒哀乐的地方,也许是因为生性凉薄,也许是因为对生死看得太开,凌远总是把这些大喜大悲的情绪看在眼中,却很快就消散。
只是凌远幼时也曾是个被命运捉弄的孩子,生父抛弃了他,生母病死,却幸好有现在的养父母的收留,他总有了一个温暖的家。
只是阿诚……
凌远将阿诚抱着坐起来,坐在他的腿上,让阿诚和他对视。
他看着阿诚,郑重的告诉他:“阿诚,这个妈妈不爱你。”
☆、第三章
03
听了凌远的话,阿诚的眼泪更是汹涌而出止都止不住,他伤心极了。
凌远看着他的眼泪,连忙继续说道:“阿诚,你听我说,现在躺在那里的,是不爱你的坏妈妈,她不爱你,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伤害你,知道吗?她打你,虐待你,不让你上学,这些都是犯法的,她并不爱你。”
“但是阿诚放心,现在这个坏妈妈已经被好妈妈制服了,好妈妈为了你把坏妈妈打跑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