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被看到真容,脸上神情没有任何变化,掌势反而更为平稳,掌心击出细竹片扫落凤羽,一时难分高下。
羽刃回旋,竹片割裂片片衣襟,缠斗中滑落出太公璜的一角,眼看古玉便要摔落,白凤左手迅疾一按,侧面失守!
黑衣人抓住机会,闪身而出,白凤冷眼一看,腿一勾挡,对方未能突破重围,细竹片弹向他的面容,划出一道血痕!
缓缓渗出的细细血色,白凤已然不顾,眼紧紧盯着黑衣人,右臂就势下拐,被重重一掌击入怀中,反震之力被他下沉身势消解,只是胸腑喀然一声,已经是受了内伤。
但白凤内力丰沛,身轻势猛,攻速快绝,占上风只在迟早之间。
这个黑衣人似乎十分熟悉自己的招式...
白凤眉微微一皱,心里划过闪念。那人的身上,背着一件长柄之物,模样像是剑。
他出手锁向黑衣人喉间,腿侧向一撞,转瞬折身倒踢,连击之下,将对方逼向死角。
电光火石间,却全不容他想下去,只要稍微分神,就会被对方逃脱,那时将前功尽弃!
黑沉沉的夜里,余下疏星微弱的光芒,他回想起小圣贤庄的一草一木,澹然执卷的颜路,化为飞灰的檐角...
而他凭借最后一分力量救出来的人,也永远失去了真心的笑容,只余下深重的痛苦...
这一切,皆是拜罗网所赐!
白凤眼中有冷锐的杀气,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强大,羽刃敏捷切中对方耳际,虽被避开要处,但仍削下长长一片!
那是!
白凤眼瞳微微一睁,鬓角粘连露出缝隙,原来那人根本是戴了面具!
黑衣人的眼终于轻微转动了一下,这一眼,把白凤牢牢钉在原地,不可能...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你怎么不出剑?"白凤听见自己的声音近乎冷漠的响起,"拔出它。"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势,如疾风一般掠上前,招式如同狂风厉雨,直欲取对方性命!
决不会是...
但他认得那双眼睛。
血色溅落,他转瞬已在黑衣人身上划出数十道伤口,却没有听到半分声音,对方只是隐忍的沉默。
羽刃的薄锋上,不断滴落下血滴。
白凤眼中划过决绝的光,扬起了羽刃,眼看要落在那人的心口,雪色剑锋在最后一瞬抵住。
那剑一寸寸从鞘中滑出,冷意烁烁,绝尘逸世。
剑招是四海生光,一瞬之间,天地皆寂。
"是你。"白凤手心是黏腻的血迹,冷清的面容毫无表情。
黑衣人一手执着凌虚,抬眼缓缓看向他,伸手揭开面上的伪装。张良薄透如玉的面容,如暗光中琢出。
"让你久等了。"
张良面容如暖玉,却眼中锐利。良久缓然上前一步。"抱歉。"
夜风沉浮,白凤伫立之处阴影如水,眼中却有暗火焚烧,"他们的性命,你要用什么来偿还?"
"世间的事,多数不如人意,"张良淡然一笑,凌虚折过冷光,"不如,以命抵命?"
"你..."白凤捏紧了羽刃,他仿佛看见自己的心,已经被人握在掌心,剧烈的疼痛,让他的神情反而更为冰冷。
"一身之力,难阻千军。"张良轻轻叹息了一声,"一棋不慎,满盘皆输。"
白凤眼中从所未见的凌厉锋芒,几乎割断他的视线,"从一开始,我就是你的棋子?"
"事已至此,多说何益。"张良还带着那种穿透人心的笑意。摘下面具后,仍然让人无法看清。
"你还以为,所有人都是你手中的棋子?"白凤唇边浮现出淡淡的嘲意,"...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的对弈者是谁,但你一定是第一枚,弃子。"
"即便如此,这盘棋,我一定会下到最后。"张良淡淡道,"落子无悔。"
"你会选择这样的下场?"白凤试图扬起唇角,但只是微一抽动。
"那是我咎由自取。"
"那又何必...说出那些完全没用的话!"一时之间,白凤回想起的,竟是那些谎言和誓言,往往只在一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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