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要把银牙咬碎,被他揽在怀里,此时又不宜翻脸。
今日的谢余早非当年的淳朴少年,而是作恶多端的刽子手。
她心里实在难受的厉害,泪水潸然而下,索性扑进他怀里大哭起来,边哭边呜咽:“阿余你不早告诉我,让我平白受这许多闲气……”
谢余的心都要被她哭碎了,从来没有这般心疼过,轻拍着她的背不住哄:“乖别哭了,我已经替你报仇了,欺负你的人一个都落不了好。”又试探问她:“要不……我顺便把那章家二公子也解决了?”
怀里的人哭的更厉害了:“解决了他有什么意思?他软趴趴的,没了父兄的荫庇,也没什么好日子过,天天躲起来哭,留他在世上岂不比死了更痛苦百倍?”
谢余心想:留姓章的小子活着也好,也让他看看阿茗嫁给我的模样。
有了顾茗如今回心转意的模样,他心中更是坚定了自己的计划。
他搂着她不住哄着:“别哭了,再哭眼睛都要肿了……你再哭下去,我都要哭了……”简直是把平生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顾茗身上,直恨不得把她含在嘴里,捧在怀里,当眼珠子一般疼。
顾茗“扑哧”一声笑出来,从他怀里爬了起来,坐直了身子,脸上犹有泪痕,楚楚动人:“……那你哭给我看?”
谢余从来没见过她这副宜喜宜嗔的娇模样,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酥了,呆呆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出声:“为你我就是死也甘愿,别说哭了!”
顾茗在他胸口捶了一记:“胡说八道!谁要你生啊死啊的,别老把死挂在嘴边。”
她心里却恨不得谢余去死!
谢余神魂俱飞,几疑是在梦中:“阿茗,我总觉得有点不真实,要不你掐掐我?”
顾茗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记,他却喜不自禁:“疼就好,疼就好。”拉着她的手不住说:“我总觉得自己盼不到这一天了,以前睡里梦里都是你,阿茗,你以后不会再离开我吧?”
“谁又跟你在一起了,你都要娶裴玉嫦了。”顾茗似撒娇似抱怨。
那天晚上,谢余怎么离开顾茗家的都有点恍惚,他好像踩在棉花上,脚底下打飘,嘴角含春,好像要飞上天去了,坐在汽车上还有点后悔没有多抱她一会儿。
目送着汽车驶离的顾茗眼中笑意退尽,目中似乎凝结了深冬的寒意,她回身关上门,如坠冰窑,机械的走到床头去,从枕头下面拿出她的勃郎宁,检查里面的子弹。
一粒一粒。
她终于把事件事情串起来了。
章启越曾经告诉过她,青帮觊觎章家的三个码头,数次软磨硬泡想要合作,被章启恩拒绝了,却让青帮怀恨在心,绑架了他,却又假意示好,只要章家答应码头供青帮使用,他们一定能救回章启恩。
结果在洪门与青帮的僵持之下,章泉无法判定究竟是谁绑架了章启恩,只能向军政府求助,哪知道军政府也不靠谱,耽误了时机,青帮一怒之下撕了票,于是章启恩惨死。
章泉大恸之下把码头卖给了外国人,更是惹怒了青帮,索性将章家灭了门。
不要说谁负了谁,或者谁欺骗了谁,与感情无涉,都是利益之争。
☆、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冯瞿送去保护顾茗的两名护卫隐在暗处, 眼睁睁看着谢余满面春风的离开顾家,不由面面相觑。
“顾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她跟谢余……”
“要不要告诉少帅?”
经过顾茗在玉城养伤一事,唐平与刘副官的耳提面命,这帮亲卫们都已经下意识把她当做冯瞿的女人了, 结果她不但与章家二公子有情, 竟然连青帮的谢余都点关系,实在令他们费解。
其中一人提议:“要不……告诉少帅吧?”
——总不能让少帅被蒙在鼓里!
另外一人腿快,趁着天黑往国际饭店跑了一趟。
冯瞿来沪原本就是为了做军火生意, 与沪上军政府交货之后,又有裴世恩派人与他联络。
青帮这些年生意涉猎之广, 令人咋舌,但凡暴利无不插手, 举凡人口贩卖, 逼良为娼,运*毒聚赌, 军火买卖, 无有不做的。
裴世恩嗅觉灵敏,况且与沪上军政府早有勾连,得到军政府里的密报, 立刻便派人联系上了冯瞿。
冯瞿前脚送走了想要请他去跳舞的卢子美, 后脚就迎来了裴世恩派来的人。
他与来人在国际饭店楼下的咖啡馆进行友好会晤,约定了改日上门拜访裴世恩, 来人还送了张请贴给他, 请他参加裴玉嫦的订婚宴。
“我们龙头很看重谢爷, 等他入赘裴公馆,将来……”裴世恩倒是有两个儿子,可是其中一人留学国外,早早放话不会沾染帮派内部的事务,另外一个是姨娘生的,吃喝玩乐倒是精通,但毫无胆色,十几岁见识过一回青帮与洪门的械*斗之后便立志要做个纨绔,令裴世恩很是苦恼。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