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我就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
夏明朗茫茫然看着他,一声不吭,视线好像没有焦点。
陆臻的手指抖得厉害,脑子里有一个小人在叫喊:快点放开,放开,否则白痴都能看出你跟他的关系!可是手指无力地嵌进夏明朗的指缝里,施不出半点力道,只能不断重复着:“我不走……你放心。”
慢慢地,一点一点把布料从夏明朗指间扯出来,陆臻感觉心都被挖掉了一块,简直不能呼吸!
去他妈的事业、未来、别人的看法……那所有所有的一切,我只想让别人明白我有权亲吻你,陪伴你……像所有人那样!
“看来他很需要你。”白水说道。
“啊?”陆臻心里一慌,手下失了分寸,一下子从夏明朗手上挣脱出来。令人意外的是夏明朗并没有坚持,手掌慢慢放下去,落到病床上。
陆臻走远了几步,掩饰性地挠了挠头发说道:“是啊!死人堆里一起爬出来的,我就是他另一条命……他也是我的。”
白水一愣,忽然有些惆怅:“嗯,这个……应该是吧,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但,我想我可以理解这种感情,就像……”
“有事吗?”陆臻急躁地打断白水,夏明朗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那视线像绳索,几乎可以扯痛皮肤。
“嗯,是这样,我发现当你抱着他的时候,他的呼吸特别平缓;而当他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的气息会有变化。”
“然后?”
“当然,我刚才没有反应过来,毕竟我没有与你们相似的经历。”白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我现在已经可以理解了。我目前初步的判断是这样的,他受到了很严重的惊吓……”
陆臻忍不住笑了。
夏明朗受到很严重的惊吓??死算不算?严刑拷打算不算?不知怎么的,当“惊吓”这个词与夏明朗联系到一起时,给人的感觉几乎是荒诞的。
“而且他很敏感,对周遭的事物有很强的感知能力……”
“等一下,医生?”陆臻问道:“能问一下你的专业吗?”
“脑外科及心理学。”白水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是戒毒医生?”
“事实上,成瘾是一种综合病,如果你有兴趣,这个问题我们明天讨论。”白水看了看表:“回到刚才的话题。创后的心理反应会让人变得缺乏安全感,易怒,甚至神经质。”
陆臻越来越烦躁。
“我收到的资料说他是你的上司,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他现在是很严重的病人,无论是在生理还是心理上。我希望你能多给他一点耐心。”
“这不需要你来说!”陆臻终于愤怒了,老子居然为了听这种屁话,把爱人的手指掰开?!
“不,你不会。”白水严肃地:“否则你刚才就不会笑。”
陆臻愣住。
“我能看出来,你很想把他照顾得更好,但是你在潜意识里并没有把他当成很严重的病人看待。”
陆臻哑然,半晌,低声问道:“我哪里做得不对?”
“你应该用急救床来搬运他,尽可能少的牵动他的伤口。”
“但你并没有阻止我。”
“那是因为我发现他在你怀里会很平静,如果你也是基于这个理由,我道歉,并收回以上所有的话。”白水的目光平和,然而温蕴有力。
陆臻一时失语:我应该怎么说?我能说我只是想接近他,越近越好吗?
“我不了解他,可能他是很厉害的战士,你应该也很崇敬他,但无论如何他现在是病人。你们给我的资料说他伤于直升机失事,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你比我更了解。他一定经历过很严重的虐待……虽然你也是病人,但……”
“对,我没事,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从善如流,这是陆臻最大的优点。
“暂时忘记他曾经的样子,记住他是个病人,非常脆弱,从身体到心理。假如他有什么反常的情绪,宽容他,让他放松。”
“我明白!”陆臻忽然笑:“我把他当我老婆养着。”
白水眨了眨眼睛,也笑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
“那现在是不是把我跟我老婆的床拼到一起去,既然你说他这么需要我?”陆臻笑得很像是在开玩笑。
“那样你会睡不好,会担心压到他。”
“我凑合一晚上,说不定明天他就能好点儿。”
白水略略深思,笑道:“你真是一个很好的病人,很容易沟通。”
陆臻狂喜:“那是,我一向很听医生话的!”
白水一边帮护士挪床,一边说道:“明天下午来我办公室,我们可以初步讨论一下他的戒毒方案。”
陆臻心里一紧。
“我想你比我更了解他,我需要你的建议。”白水最后与陆臻握手,留下一个护士陪在病床里。
陆臻十分无语,看看天花板,看看再次陷入沉睡的夏明朗,又看看床边端坐的那位。国外的护士多半并不小,四十多岁的一位黑人大姐,满脸的慈爱。陆臻几乎想用脑去撞墙,这算什么?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和死,而是我就躺在你身边,床边却坐了个大妈!
陆臻的全体脑细胞飞速运转,在所有靠谱与不靠谱的理由中抽出一条,对黑护士可怜兮兮地说道:“您能不能回值班室去,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叫您,如果这个房间里有陌生女人我会睡不着。”
“为什么?”护士大姐惊讶地。
“我是个中国人,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