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很神奇。嗯,ok!”护士大姐满脸困惑,却并没有坚持,只是反复叮嘱,把报警器硬塞到了陆臻手里。陆臻躺在床上挥手,微笑,眼看着房门合拢,然后在千分之一秒内像火箭弹射那样坐了起来。
“队长,队长……”陆臻轻轻摩挲夏明朗的脸颊,声音雀跃:“我把他们都赶跑啦!”
夏明朗皱着眉,呼吸微弱,裸露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原本光洁饱满的线条失去了弹性,皮肤干涩得可怕。陆臻俯下身去细听夏明朗的心跳,那个强壮的器官还在坚强地搏动着,声音沉静而有力。
陆臻脸上浮出笑容,低头吻一吻夏明朗的胸口,起身,把嘴唇印到夏明朗干躁的唇瓣上。之前持续不断的高烧让夏明朗的嘴唇干裂,带着血的腥味。陆臻皱眉,一遍一遍地舔舐。
蓦然,好像有一滴水从心头滑过,陆臻缓缓抬起头,夏明朗安静地看着他,瞳色漆黑如夜,然而明亮。就像在遥远的夜空之外还有另一个世界,那些来自异界的光芒挟裹着千万光年的星云,走到这里,静谧而夺目。
队长?!
陆臻蠕动着嘴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夏明朗抬起手贴到陆臻脸上,小心地触了触,手指捏住陆臻的脸颊。陆臻不明所以,却不敢动弹,只觉得脸上的皮肉被拉紧,又松开,亲昵地拍了拍。
夏明朗终于开心地笑出来:“是真的。”
“难道还会是假的?”陆臻也乐了。
“嗯!”夏明朗很认真地:“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到处找你,可是一捏就碎了。”
“我一直在啊!”陆臻眼眶一红。
“我知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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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朗按住眉心呻吟道:“扶我坐起来,躺着太难受了。”
陆臻连忙跳下去把两张床一起摇高,夏明朗瞪着自己的肩膀说道:“为什么我不觉得疼?”
“吗啡。”陆臻无奈道。
“为什么还要给我打这玩意儿?”夏明朗露出厌恶的表情。
“医生说,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扛不住戒断反应。”
“他说扛不住就扛不住了?”夏明朗大怒:“他以为他是谁啊?凭什么替我做主?”
陆臻愣住,眼着看夏明朗气得脖根发红,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只能凑上去吻住夏明朗的嘴。小心安抚了一番,夏明朗的火气终于消下去,万般不爽地说道:“等天亮了我就去找他。”
“乖,既来之则安之。白医生说了,最多一礼拜,我们就开始处理这个事儿。”陆臻心里嘀咕着,还找他呢,等你能下地再说吧!
夏明朗兀自瞪了一会儿眼睛,长长叹了口气,张开一边手臂,歪了歪脑袋。陆臻有些犹豫,虽然夏明朗这边肩膀是没受伤,可是……
“让我抱一会儿嘛。”夏明朗的口气软下来。
陆臻曲肘支在床上,小心翼翼地贴到夏明朗肩头,这个动作虽然别扭,却能尽可能少的给夏明朗压力。两个人之前都睡了太久,再加上时差问题,越是夜深越是清醒。陆臻听着夏明朗心脏的跳动,一边絮叨着夏明朗昏迷以后发生的事。从喀苏尼亚到南珈,从陈默到聂卓,那么多人,做了什么,在做什么……
“然后我们就到这儿了!”陆臻说得口角发白,从夏明朗身上越过去拿水喝:“聂老板真是够意思,我本来以为我们得回国。”
“那当然。”夏明朗说话很慢:“在喀苏他是老大,把我们送过来他还是老大,罩得住。可回到国内他算什么?”
陆臻眼珠子一转,马上明白过来:“你是说聂老板害怕节外生枝,有人拿这事儿搞他?”
“不就这风气吗?不办事儿的说三道四。”夏明朗露出烦躁地神情。
陆臻看着夏明朗因为发怒而显得越发幽深的双眼,忽然笑了。刚刚白水说得吓人,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媳妇,风吹怕冷,手捧怕疼。没想到全不是,返老还童变成十几岁愣头小青年,七情上面,可爱的不得了。
凌晨时分,护士大姐进来补了一针吗啡,夏明朗的眼神凶得像是要杀人,陆臻哈哈笑着蒙住夏明朗的眼睛,像是带孩子去打针的家长,只是这会儿害怕的是护士。
窗外已经有些亮了,晨曦是一脉泛着珠光的鸽子紫,像迷雾一样。
陆臻下床关了大灯,陪夏明朗静静地躺着,耳边的呼吸轻而浅淡。白水说得对,这样子的确是睡不着的,朦胧中困意袭来,一个翻身就会醒,好像在梦中跌下悬崖,惊出一身的冷汗。睁开眼睛看看果然已经斜在床边,离开夏明朗倒是十丈远,再翻三个身也压不到他。
陆臻忽然想起之前他受伤那一阵,夏明朗总是趴在他床边睡。当时没往深处想,以为只是公众场合不敢过于亲密,可现在想起来却恍然大悟。以他那会儿炸得酥透的骨头架子,恐怕借夏明朗十个胆子也不敢睡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