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里一下子皇后被禁足中宫,沈贵妃被关入佛堂思过,原本就因为安锦颜当街遇剌流产之事,而暗流涌动的后宫更是一下子一石激起了千层浪。而项氏与沈氏同为祈顺大族,项氏皇后与沈妃在宫中出事,项氏与沈氏自然也无法再心平气和地相处,后宫看似争风吃醋的纷争,很快就蔓延至朝堂上,成了项氏与沈氏之间的倾轧。
两个世族又各有自己的朋友,当这两个大族互斗之后,不少世族大家身不由己地也被带入到这场争斗中。
浔阳安氏因为太子的关系,不得不站在了项氏一边,从而导致四公子安元乐与沈氏的嫡女,沈易诗的婚姻泡汤。原本已经订下婚约的安沈两家,从此以后结下了仇怨。这不是安太师愿意看到的局面,但在必须得选边站的朝堂倾轧之中,安太师对此毫无办法。
事情的发展同样超出了世宗的预料,他对安锦颜腹中的孩子本也没有多少期待,可是世宗没有想到,一个安锦颜出事,竟然让他的朝堂最后成了党争的战场。
祈顺的政局最终因为太子妃的流产而动荡起来,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事情,但置身其中的人,后悔之时,再想全身而退,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了。
安锦绣没有再去过问朝堂与后宫里的事,听吉和跟她说,吉利从宫中被赶了出去后,安锦绣也只是让吉和自己想办法。
“主子,”吉和完全想不明白地问安锦绣道:“为何沈妃娘娘会这么下力气保吉利?”
“也许他的身上有什么要紧的东西吧,”安锦绣道:“他就这么走出了宫门,吉总管,你在宫里还是得再下些力气才行。”
吉和惭愧地低着头,吉利被赶出了后宫,走了半天的时间了,他这个后宫总管太监才知道这事。这是吉利的手下故意瞒着他的后果,也是吉和现在在后宫还是根基不深地缘故。
“你也不用再怕他了,”安锦绣说:“一个离开了后宫的太监,爪子伤不了人了。你现在最先要做的,就是把那日放吉利出宫的太监处理掉。”
“处理掉?”
“从他的身上摸出吉利在宫中的势力,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吉总管,这事对你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吉和想了想安锦绣的话,突然就面露了喜色,他一直犯愁弄不清宫里谁是吉利的人,这下子顺藤摸瓜,不就都能查清楚了吗?
“记得把人清干净一点,”安锦绣教吉和道:“吉总管,你若是心慈手软了,这些人日后得了势,一定会对付你。”
“奴才明白!”
“圣上最近还好吗?”说到最后,安锦绣还是问了一句世宗。
吉和忙就说了一大堆,大总管完全没有看出自己面前坐着的主子根本没用心在听,只能说安锦绣这会儿脸上的关切之情看起来一点虚假也没有,是个太会演戏的人。
教完吉和如何回宫去铲除异己之后,安锦绣在这天的傍晚跟紫鸳一起站在了修挖好的水池旁。
紫鸳望着水里的锦鲤惊叹不已,最后问安锦绣说:“主子,不知道这鱼能不能吃啊。”
安锦绣的嘴角抽了抽。
袁义在一旁说:“只要没毒没烂的东西都能吃。”
走过来的韩约当即就撇嘴,他虽然家道中落,可跟这两个土包子比起来,韩约觉得自己的出身还真是不错,至少他还知道锦鲤是观赏鱼,不是用来吃的。
“你怎么了?”紫鸳看见韩约撇着的嘴角就问:“你这是在看不起我们吗?”
“没有,”韩约说:“你要吃鱼,让袁义去菜市买好了。”
“我们今天就吃的鱼,你已经忘了?”紫鸳很为韩约的脑子操心,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当上侍卫长的?
安锦绣看紫鸳与韩约又斗上了嘴,摇了摇头,转身往房里走去。锦鲤什么的,她上辈子看过,那时觉得是白承泽宠自己的表现,不过现在,就像紫鸳说的,这鱼能吃吗?除去一身金灿灿的鱼鳞,这鱼还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外?
夭桃站在阳光下,依着栏杆看着水池这里。看见安锦绣走过来,忙就直起了腰身。
“你应该多出来走一走,”安锦绣面对着夭桃,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着对夭桃道:“最近身子怎么样?要我让太医们给你看看吗?”
一听安锦绣说要让太医来给自己看病,夭桃是忙就摇头,说:”主子,奴婢的身子已经好了,不敢再劳烦主子操心。”
“真的?”安锦绣问道。
“夭桃不敢骗主子,”夭桃走到了安锦绣的身边,扶着安锦绣往房里走,道:“倒是主子要小心身子,奴婢看这几日主子一直在用药,主子的身子好点了吗?”
安锦绣由着夭桃将自己扶进了房中,才说道:“我一个没什么盼头的人,身子好与不好不就是这样?我只要保住了你,日后能跟五爷交差,我也算是不负五爷所托了。”
夭桃低着的头,脸微微有些发红,道:“主子这是说的什么话?”
“好了,你出去多晒晒太阳吧,”安锦绣拍了一下夭桃的脸蛋,亲昵道:“你在这里什么也不用操心,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了。”
夭桃笑着走了出去,对于安锦绣她有戒心,但并没有怀疑安锦绣会害她。
安锦绣走到了绣架前,从绣架旁的木箱里拿出了一件已经基本完工的男式成衣,拿在手里看了看后,安锦绣又埋头在成衣上走起线来,这一坐就坐到了天黑。
等到了二更天,安锦绣想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