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也不是天方夜谭。
一股极大的欢喜,冲到心头,却又马上被满手的鲜血冲散。
倘若孩子真的因此没了,那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未来的人生,还有陈泽。
明成见他久久不说话,也糊涂了,急红了眼,低声吼道:“到底怎麽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陆知书没有理他,问好友:“你确定他真的有了孩子?”
“不然你以为他那麽大的肚子是怎麽回事?发胖?腹积水?别做梦了!准备当爹吧!”乔白顿了顿,忽地又咕哝了几句,“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不给你这个朋友面子。我是过来人,明白的东西比你多太多。有些东西是不能错过的。也不能怄气,不然失去了後悔也没用。”他没说的是,今天在陆知书身上发生的事,他曾经也做过。那时他与叶定的矛盾正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双方都要强,不肯服软,就这麽耗著,叶定怀了孩子,气的离家出走,以致他遇到了危险,差点丧命。
事後很久,他回想起来,仍觉心有余悸。
如果当时叶定真出了事,他也没法独活。尔後,叶定再与他闹脾气,不管谁错谁对,他总会先低下头服软。
都说爱不能失去骨气,爱要有尊严。乔白觉得,说出那些话的人,其实只是爱的不够而已。真的爱对方,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他拍了拍老友的肩:“好好珍惜吧。老朋友。只有低下你那高贵的头颅,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手术室的门开了,主治医生走出来,松了口气:“手术成功。”
五小时後,陈泽苏醒过来,一张脸雪白雪白,眼角泪痕犹在。他看见床头坐著的陆知书,有些恍惚。还扎著点滴的手无力地动了动,想说句什麽,却觉得没法说出口。
陆知书却是懂了他的意思,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温声道:“孩子没有事。你放心。”
陈泽闻言,牵了牵嘴角,虚弱地笑道:“你还是知道了。”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陆知书低著头,声音很嘶哑。他一向意气风发,因为年轻,自身条件又好,言行举止一直充满自信阳光,鲜少见他像今日这般狼狈的姿态,他道,“对不起,是我太无知了。”
陈泽没什麽反应,没生气,也没被他感动,只呆呆凝望著天花板,发著呆。好久後,才轻轻地说:“知道什麽叫多余吗?”
知书垂首。
陈泽说:“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那事後献上的殷勤。”他语气平和,一场大伤,仿佛吸尽了他的活力,原先凌人的傲气也散尽了,只剩下一把灰烬。“所以,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又有什麽用呢?”
这些话听的陆知书很难受,心被狠狠揪住一般。他宁愿看到陈泽打骂他,哪怕是来羞辱他,也好过这般没有生气。
他也从没有这样口拙过,拙笨到连句道歉的话都说不好。
可是,就如陈泽说的那样,伤人的事情已经做了出来,再道歉又有何用?
“我不知道的。”他沙哑地喃喃,“我不知道你有了我的孩子。我没想过你会怀孕……我……”
陈泽无力地挥了挥手:“算了。”
作家的话:
昨天又加班了,今天下班早,晚上有2更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我会对你好。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赎罪,行不行,陈泽?你给我一个机会。”
有些急切的,紧紧攥住陈泽的手,陆知书恳求道。
然而陈泽却没有回应。
人总是这样,非要等到伤害已经铸成,才知後悔。
在进这间病房前,乔白交代过他,想要赎罪,必须得先抛掉所谓自尊,明成也问他:“你从小就自傲,不肯与人低头,你确定你是否可以做到?又或者,你真的确定为了一个人,值得?”
陆知书说:“乔白说的没有错。明成,你看我,虽然20岁,却一事无成,只是个学生,也没有什麽过人能耐,父亲的产业虽大,却终究不是我亲手打拼出来的。阅历不够,社会经验匮乏,人也幼稚。有哪一点比的上那个人?可是万千人中,他却独独对我青眼相待,苦心孤诣,只愿讨我一人欢喜。我还有什麽不能低头?”
明成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愣了好久,长长地叹息:“就怕他会教你出丑为难。我看他的性子厉害的很,恐怕这次不会轻易就原谅你。”
“这没有关系,我不怕。我对他好,以後只对他好,不怕他不重新接受我。我也并不介意我做人不潇洒,爱一个人决不潇洒,为自己留了後步的,也就不是爱,我不介意出丑。”
腹中胎儿险险保住,医生再三叮嘱不可再大喜大悲,加强营养,好好调理。一旁陆知书听见了,皱紧眉头问道:“怎麽会营养不良?”
医生摇头:“这得问他自己了。怀孕这段期间每天都吃的什麽食物。要不是营养不良导致体虚,他也不会这麽轻易就被气到差点流掉孩子。”
医生见多识广,什麽样的病人都见过,偏偏这男男生子却是头一回见著。好在方才手术室里,知道了床上这人是个双性人,具备女性生殖器官,不然他真想不通男人的菊花将如何产子。
虽然不是纯正的男男产子,不过双性人的存在也够奇葩的了。
医生临走之前,躺在病床上的陈泽突然叫住了他:“站住。”
医生回首,目光与他交接。
刚从鬼门关踏出来的陈泽,虽然虚弱,眼神却毫不含糊,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