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孝看到此人难道不觉得眼熟吗?此贼曾与我等数次交战,还与冀州军纠缠多年,不承想他竟然投奔了李贼。为虎作伥!此人就是“黑山军首领”之一的眭固!”
曹仁闻言愕然:“眭固?就是去岁与袁术、金尚等人联手偷袭偷袭兖州的黑山贼首领眭固?”
“正是。”曹操轻轻颔首,目光紧盯着正在厮杀的络腮大胡子眭固,沉声道:“这个大胡子就是眭固,绝对不会错。去年,金尚试图提领兖州刺史之职,暗中勾结袁术、於夫罗、白波贼和黑山贼眭固联手偷袭于我,结果却在三个月内被我赶出兖州,杀得他们大败而逃。
当时我就见过这个眭固,甚至此人颇为悍勇,手下兵士战力不弱,本来有机会将其诛杀在兖州境内,不料终是被他逃脱。前次诸侯盟军攻打东垣城之时,我就听闻眭固已经投效李贼麾下,两个月前函谷关两军阵前对峙之际,我还亲眼看到过他。只不过这个昔日的黑山贼首领之一的眭固,在李贼麾下算不上什么,位置非常靠后,应该是校尉级将领,并不显眼。”
说到这里,曹操语气一顿,阴测测地道:“刚刚我就觉得此人十分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直到张邈被‘英俊袁将’一枪刺落马下之际,我终于想起此人身后的大胡子将领就是眭固,由此这股冒充袁军之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他们必定是李贼麾下的兵马!”
“啊!”曹仁闻言大惊,急声道:“既然主公已经确认贼人的身份,那刚才为何要对淳于琼隐瞒?这样做,对我等有甚好处。莫非主公有意包庇这股李贼麾下的劫营兵马不成?”
“子孝慎言。”曹操语气不悦地沉吟一声,双眸灼灼地看着正与淳于琼激战的身着袁军战甲的“英俊将领”,低声道:“眭固不过是一介草寇而已,何足挂齿,我所在意之人乃是此刻与淳于琼对战的这名相貌不凡的将领。鏖战至今。李贼麾下大多数将领我等都已见过,但此人看起来十分眼生,似乎之前曾未露过面。以子孝观之,这名李贼麾下将领武艺如何?”
曹仁闻声错愕:“呃!确如主公所言。在此之前的数次对阵之中,末将早已将李贼麾下将领记在心里,惟独没有见过此人。一点印象都没有。至于武艺么,此人枪术精湛,身手了得,武艺不在我之下,应该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仅仅是不在子孝之下么,我看未必吧?”曹操神色不悦地扭头看着曹仁。沉声道。
曹仁闻声色变,脸色瞬间涨红,低头轻声答道:“主公目光如炬,末将惭愧,刚才所言不实。单凭武艺而言,末将不是此人之敌,甚至我盟军将领之中能敌此人者也是寥寥无几。或许只有吕布亲自出手方能胜过此人半筹。”
这番话曹仁说得十分艰难,一副自惭行愧的样子,苦涩无比。
曾几何时,他一度认为自己允文允武,深谙兵法战阵,堪称当今世上为数不多的顶级战将。但此次跟随盟军出征西凉军以来,他饱受打击,遇到一个个武艺高强、文武双全的西凉将领,其中有些人更是他难以企及的当世绝顶强者,以至于连素有“不败战神”之称的吕布都忌惮不已。尤其是西凉李利在两军阵前施展出来的惊鸿一刀。那绝对是当世巅峰强者才有的绝顶身手,生生震住所有盟军将领噤若寒蝉,不敢出阵应战。
李利强悍如斯,确实是远远超出了各镇诸侯和众多盟军将领的预料之外。
试问,李利何许人也?其本身就是位居三公之上的骠骑大将军。也是当世权柄最盛的诸侯霸主,手握数十万西凉雄兵,执掌天下牛耳;如今又有如此强横的身手,足以震慑天下英雄不敢与之匹敌。如此文可安邦、武可定国的雄主,让各镇诸侯和盟军将领情何以堪,如何自处?
这一番所见所闻,让曾经自信满满的曹仁深受打击,斗志濒临崩溃,沮丧不已。其实,不止曹仁丧失自信,就连各镇诸侯也是感同身受,倍感压力;这其中就包括曹操在内。
“子孝不必如此,切莫自暴自弃。”瞥见曹仁神色有异,曹操心中暗自轻叹,既而轻声宽慰道:“乱世争雄并非全靠武艺打天下,昔日楚霸王项羽何等强横,高祖刘邦根本不能与之匹敌,但最终一统天下之人是高祖,而不是项羽。如今我等所面临的局势与昔日楚汉之争颇为相似,李贼强横霸道,乃天下第一诸侯,当之无愧的诸侯霸主,一家独大;但江山谁属,尚未可知。武艺再高也是小道,区区一人强悍实在是不足为惧,争霸天下真正依靠的是权谋韬略,而不是武功。是以,子孝大可不必灰心,一时成败并不能决定一切,我等还有很多机会。眼下就有一个绝好契机,利用得当的话,我等必能尽快恢复实力,继而在司隶之战结束后迅速崛起!”
“机会?主公何出此言,现在哪儿来的契机?”曹仁诧异问道。
曹操诡异一笑,眯着双眼沉吟道:“张邈一死,势必打破现有的盟军格局,各镇诸侯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人人自危,顾虑重重。加之盟军粮草大营被贼人纵火焚毁,纵然损失不大,但影响之大、波及范围之广,远远超过焚毁粮草本身。粮草大营被劫,就意味着李贼已经转守为攻,正式开始大举反攻诸侯盟军了。这无疑是各镇诸侯最不想听到的消息,也是他们一直刻意逃避的事实,一旦李贼决意反攻盟军,那盟军就不得不拼命了,因为他们别无选择,除了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