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陪伴而已。”
她的笑容越来越柔和。
青涩纤细,春日杏花满头,和煦宁人。
“原来,我从未一个人。”
坐在阿思肩头的那只白色的神明,向苏菜菜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苏菜菜摸了摸鼻子,也跟着傻笑起来,她回过头去看着围绕在游廊四周的小妖怪们。
他们正睁大眼睛,热切且希冀地看着自己。
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
那一瞬间,苏菜菜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她已经坠入圣母这个恶渊里不可自拔了。
她到现在,还是没有办法抛弃这一群寂寞的小东西们。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苏菜菜为自己埋葬到冷宫里的小清新默默哀悼着。
她已经变成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圣母菜了。
一定很不可爱!
苏菜菜哭丧着脸。
如丧考妣。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自己的房间里,两只猫跟了过来,身后传来小妖怪们欢呼的声音。
“仙子姐姐不走啦!仙子姐姐不走啦!万岁!”
苏菜菜垂头丧气,关上了房门。
床榻上,婴儿变成三四岁的模样,黑漆漆的星眸,正幽幽地看着苏菜菜。
冷毅凝重,宛若玄铁一般黑沉。
苏菜菜心中咯噔一跳。
下意识地便要反身开门离开抱头鼠窜。
“你站住。”魔尊稚嫩的声音,轻轻响彻在房间里。
苏菜菜的身子倏地顿住,脚下像是有千斤重,腿根长在了地上,苏菜菜怎么也提不起脚来,急得她快要哭了,你妹的,这又是什么法术?尽会用法术欺负女人,有本事你和穷奇单挑啊!
黑猫浑身的皮毛炸起,摇身一变,变成了火红的穷奇模样。
它护在苏菜菜的身前,残暴地瞪着魔尊,猬毛倒竖,金瞳怒瞪。
魔尊面无表情道:“穷奇是吧?你再敢上前一步,你的主人便会浑身爆裂而亡。”
穷奇飞翼怒张,眸子里像是能够喷出火来,白猫的鼻子嗅了嗅,仿佛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眸中露出阴鸷的颜色,它静静地看着魔尊,按住了穷奇的爪子,仰起头,睥睨魔尊。
魔尊冷道:“在你们没有进这个屋子之前,本座已经在空气中下了‘魔心’,这是魔族控制战俘死士的药物,一个月服一次解药,不然凡人便会浑身爆裂而亡。解药只有本座有,你们若是为这个女人着想,在本座养好身子之前,最好不要轻易激怒本座,让本座做出令你们后悔的事情来。”
苏菜菜呆呆道:“想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待我不薄?”魔尊冷笑:“刚才是谁用如来锁想要锁住本座的五感的?”
苏菜菜哑口无言,半晌才小声道:“当初穷奇想要杀你的时候,我还救过你的命。”
魔尊道:“正是因为这救命之恩,所以你现在才没有死。”
苏菜菜委屈道:“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魔尊道:“你似乎忘记了,本座是魔族之人,饶你不死,已是对你最大的恩赐了。”
苏菜菜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
的确,魔尊是魔族之人。
和残暴的魔族,她还能讲什么道理呢?
魔尊看了苏菜菜一眼,冷声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忧,在本座养好伤之前,决计不会对你怎么样,毕竟留着你还有用,本座可不想白白浪费了这样一个攻破雾秋山的好机会。”
魔尊是娃娃脸,说这段颇有气势的话时,实在是让人提不出警惕来。
苏菜菜眨了眨眼,默默腹诽:这小子还真是贼心不改,到现在都还想着要攻上雾秋山。
可雾秋山,真的是她一个小人物能够轻易影响而攻破的吗?
至少她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大概只有魔尊这样执狂的上位者才会有这样孤注一掷的想法吧。
无计损失,拼死一搏。
只为一个遥远空茫的梦想。
苏菜菜今日的下场均是她一个人咎由自取。
若非当初她圣母心发作救了身为婴儿的魔尊的话,今日也不必被他牵着鼻子走。
苏菜菜愤愤地想,她若是再圣母之魂发作乱救小盆友的话,就剁掉自己这双贱手。
简直讨人嫌了。
农夫与蛇。
她救的,不是一个婴儿,而是一条蛇。
一条会反嘴咬恩人的蛇。
三个月后,阿思在一个春光明媚的下午逝去,油尽灯枯,含笑而亡。
小妖怪们围在她的周围,哭得眼睛红肿,泣不成声。
阿思的灵魂从身体里飘了出来,浑身泛着鬼气,无悲无喜,本来茫然麻木的眸子,在看到她尸体胸口上坐着的白色神明时,突然亮了起来。
残念灌进了她的灵魂里,女鬼阿思缓缓恢复了自己的神智。
她眨了眨眼睛,轻轻地笑了笑:“原来,我真的有一个守护着我的神明呢。”
肩云愣愣地抬起头来,脸上苍白如纸,虚弱得几乎透明,阳光都能穿透他,照射到地上。
他落寞地笑了笑,笑容如同云雾一般纯净。
“我是肩云,这些年,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现在才见面,真是抱歉。”
阿思轻声道:“该说抱歉的是我,不能再继续陪你了,你一定很寂寞吧。”
肩云身子一怔,呆呆地看阿思。
阿思眸光若絮,青涩而温和:“比起看不到你的凡人,你永远活在一个没有回应的世界里,一个人守护着一个世界,应该会更寂寞吧,对不起,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