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赔。如果年底生意有盈余,再根据入股比例分红。尼克拿到的条款是非常优厚的,即享受存款的安全,又拿着股东的分红,一下从打工族变成了小股东。
复杂的赚钱公式把尼克跳槽的想法挤到北冰洋。她绞尽脑汁拼命心算,怎么想都觉得收益非常不错。扪心自问,即使阿萨叔叔在身边参谋,也再找不到更划算的生意了。她甚至计划每个月拿到薪水,立刻存到船长的增值宝库中。
带着一颗疲惫但喜悦的脑袋,尼克快乐的跑去吃晚饭。她始终没注意到自己已身无分文,从此以‘股东’之名和红狮子紧紧绑在一起了。
一块手帕
维克多·f·美第奇穿过庭院,朝一排高级船员的临时宿舍走去。
北非午后灼热的太阳和一刻不停的蝉鸣让他心情烦躁,如果不是有事,他是绝不想来这片住满极恶海盗的喧闹地方的,就像从来不进恶臭扑鼻、肮脏拥挤的舱底一样——虽然他是个船医。好在这会儿日头依然很毒,海盗们不是去城里的酒馆买醉,就是找个阴凉避暑,院子里静悄悄的。
来到这片区域位置最好的一间房子前,维克多在木门上发现一个简陋的刀刻标志——一柄长镰刀,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敲了敲门,里面主人只叫了一声进来,却没亲自出来迎接客人。维克多知道这里的主人是毫无礼节可言的,于是自己推门进去,一间典型的海盗住的房子就展现在眼前。
硬板床铺着蓬松的新稻草,木桌上摆着油灯、水杯、擦刀的油布和磨石,一口箱子装着所有家当。只有散落的几张薄纸和羽毛笔显示出主人和别的海盗与众不同的地方。一个灵巧瘦小的身影挂在房梁上,靠臂力不断把自己的身体迅速拉起来。
“139、140、141……”
尼克憋着气,脚下的地板有一圈汗水打湿的区域,衬衫像水洗了一样贴在身上。维克多仰起头,用医生的目光仔细观察这具躯体。跟他自己那种从未拿过重物的细白不同,这身体灵巧紧凑,虽然瘦,但不缺乏力量。每一个部位都被经年累月的艰难生活磨练过,抛弃了没有用处的赘余,剩下最有效率的构造。和坚硬的男人不一样,她是柔韧灵活的,看不出肌肉痕迹的臂膀蕴藏着惊人爆发力。
一艘海盗船上的船员,平均年龄是26岁。但这些年富力强的年轻人,大部分会在两年内命丧黄泉。除了死于战斗意外,海上食物单一造成的营养匮乏、不知节制的大量饮酒、□带来的性病,这些都能把任何一个壮如牛犊的男人毁得像团垃圾。
海盗挥霍着抢来的金钱,也同样挥霍自己的生命。在这样奢侈的团体中,拥有良好作息习惯、坚持锻炼的人凤毛麟角。
维克多首先想到的是船长。这个红头发的家族首先得益于天赋异禀,体魄强壮。海雷丁的酒量深不见底,但很少狂饮,为了保持头脑冷静有效,他一个人时更喜欢咖啡和茶。在女人方面,也是令人惊异的节制,连他这个医生也提不出什么更好的建议。
现在,维克多发现了另一个范例。
“200!!”
尼克轻轻巧巧跳下来,轮圈活动酸痛的手臂,头发湿漉漉的粘在前额上。
维克多从她身上嗅到了一种稀罕的气味。
“你喝酒了?”
“哦,一两杯罗格。”尼克抽了条毛巾蒙在脸上胡乱划了两下,咕咚咕咚灌了一杯子凉水,歪坐在椅子上休息。
维克多皱眉:“告诉你,面部痤疮、疱疹、酒糟鼻都跟饮酒过量有关,不要仗着年轻就糟蹋皮肤,过几年有你哭的!”
“嗨,偶尔罢了,我让酒保掺了不少水呢。”椅子颇高,尼克来回晃腿坐不住,似乎非常兴奋。
“你今天很高兴嘛。”维克多审视着面前的人,尼克黑色的眼瞳闪烁着喜悦,脸颊呈现出酒精和运动共同导致的红晕。“只喝酸枣汁的死神”在阿尔及尔非常有名,维克多知道她并不喜欢喝酒,一定是有什么令她特别振奋的事发生。
“让我猜猜……”左右扫视,维克多从地板上捡起张废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阿拉伯数字。
“年利率36,200枚一年后是272,两年后就是344。目前月薪30枚,如果从这个月开始每月再存24枚……”他饶有兴致的念下去,还在纸背面看到各种支出项目:“零食,括号,尽量跟船长蹭,括号。”
维克多思索着那些计算复利的算式,片刻后拍手大笑:“哈,我知道了,你卖身给船长了对吧!”
“唔,确切的说我买了船长的股份,这样每年可以增值……”尼克试图解释,却被维克多怜悯的眼神打断:“啧啧啧……我就知道你终究逃不过他魔掌。瞧你那傻样,把自己卖了还乐颠颠帮人数钱~”
“才没有!我仔细算过了,稳赚不赔的!”尼克大声反驳。
“行行,有钱难买你愿意,船长是个多么诚实稳重的生意人,跟他合作多有发展前途啊。”维克多不想解释,镜片后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奸笑:“尼克队长已经是个重要的大人物了呢,可喜可贺!”
尼克被他笑得坐立不安,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只得反问:
“那你都投资到哪儿了?我知道你跟大副薪水相当,也有一份战利品的,加起来可不少呢。”
“我没那么多精力打理这些,所有钱都存在佛罗伦萨的银行,那儿有职业经纪人帮我处理账务投资产业,抵消通货膨胀的损失。”维克多把一本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