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前嫌,想尽办法,动用了手上关系,带他去看了陈年尘封的卷宗。一字一句,白字黑字,变造不得。他一下子全泄了气,伤心落泪了好多天,在酒肆买醉,差些被人轻薄。还是路过的薛梓珂救了一把,也不知他是真醉假醉,或许是两个人有心前缘再续,糊里糊涂地就滚了一遭床。
之后更是将他迎娶进门,成了一时的美谈。
且不说这个,只说春笙闻言点了点头,又歪倒在母亲怀里,娇懒应道:“好~”
时逢春节,天色暗沉沉地将要入夜,满街满家张灯结彩,街两边都是本地人设的小铺子,有卖糖葫芦的,有卖香包的,有卖面具的,一时间眼花缭乱。
母女两个走到卖字的一家摊位,薛梓珂一打眼望过去,有一幅字挂在最惹眼的位置,她心里将那上面的半句诗念了一番,暗忖春笙正是学字的年纪,有意要考考她。
“阿笙,这个是什么字?”
薛梓珂推了推正歪在她肩膀上,嘬着手指看老奶奶做麦芽糖的女儿。她也无意瞥了一眼,老奶奶手里拿着一勺姜黄色的麦芽糖浆,往一块白石上头画画,今年是鸡年,老奶奶想是应了旁人的请,正在画一只昂首挺胸的鸡。等画完了,再用小木杆往上一压,轻轻地压实了。
等她拿起来的时候,暖姜色的鸡活灵活现,线条在明亮处晶莹剔透,好看极了。
春笙闻言转过头来,柔软的小辫子擦着母亲的脸。她仰头望着字,一双大眼睛水光潋滟的,倒映了满街明晃晃的灯火,微张着小嫩口,粉嫩小脸蛋十分可爱。
她拿刚嘬了半天的小手指一点一点地念道:“去年......灯如......昼......”她皱了皱小鼻子,继续念,“永......夜......上......高楼......”
童音稚嫩可爱,读起来又分外认真,薛梓珂听了满心欢喜,便同女儿一起继续念:“而今春满袖,祝卿人长久。”
她眯眼瞄了落款,仍旧念道:“作者,一璀璨。”
“娘,快看那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薛梓珂一看果然,只是因为那行小字有些潦草,春笙想必认不出来,她便自己一字一字地读:“愿各位不忘初心远志,一路步履不停,终有所得。”
“阿笙!”
春笙探了脑袋,刚要去摆正母亲的脸,想问她这是什么意思,突然间听见好像是父亲在喊自己,连忙欣喜地转了身子,循声去找父亲。
薛梓珂闻言回头,正看见姜卿栩长身玉立,站在身后逆光处,腰上衣带子被风卷起。他披散了青丝如泻,柔软的衣袍在灯火的掩映下,看不出究竟是白色还是黄色,却分外干净美好。
尽管薛梓珂看不清楚他面上神情,却分明能感受到,拥挤的万千人潮中,他正朝她温温柔柔地笑,一双里深深浅浅地只望着她。
一眼从开始到结束,从生望到死,情深似海的光亮。
她抱着两人的女儿,慢慢挤开汹涌的人海,朝他走去。
不要失望,不要放弃,不要丧志如狂,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难关,一年,总是一年比一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