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微微泛着红,最黑暗的黎明已经过去,牵牛花上的露珠映着薄薄的日光。牵牛花耷拉着头,可能她并没有练剑人那么勤劳,所以依然沉睡在梦中。一阵寒光闪过,牵牛花的花朵,半截斩断,晶莹的露珠却并未因为剑对花的撞击而被弹走,只是随着花朵分成了两半。
平涛平二爷虽已算功成名就,人至中年,但却从来都不辍练习,即使在京城的寒冬腊月,平二也会每日四时起床,练习兵刃,护镖途中,平二也会抽着空儿跟着空气对着练几下。平二明白严苛的日常训练才能保证自己在未知的危机里面活下来。除此之外还因为平二有一柄让所有人为之羡慕的利刃折叶剑,每当望着折叶剑,平二的心就总会回到年轻的时候,想到曾经悉心教导自己的恩师,想到那时陪自己练剑的人,想到自幼生长的锻剑庐的一草一木。与其说是练剑莫若说是怀念。过去还是会恨自己的师傅不把师妹嫁给自己,随着阅历与年龄的增加平二也放下了这份偏执,更何况师傅除了赠给自己这柄锻剑庐前十的兵刃外还把自己推荐给了阜通的大掌柜,如今也算是腰缠万贯了,而且阜通镖局的总镖头也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严老大快七十了,且身体也不是很好,现在镖局里面的大事都得靠自己挡着,沈亿杰虽年轻有为,但是还是太年轻了对于女人还总是放不下,难成大器,起码他还需要几年历练琢磨。老六,还不错年龄阅历足够了,可是就是身体不太好。
一边想着自己心里的事儿,一边练着剑,一直练到露水化开,平二走进饭厅吃东西,在兖州的阜通镖局兖州分局里面住了也两日了,对这里的饭菜,平二感觉还是挺好吃的,今早也是一样的丰盛,胡辣汤配上壮馍麦子煎饼,走镖久了平二就喜欢吃这种食物,充饥饱腹,更何况还有着兖州最好喝的胡辣汤,饭后还有西瓜花生撒子当零食。平二坐在院中喝着茶吃着花生,晒着初升的阳光,享受着美好生活。
门前一阵喧哗,平二心知,夏老八和五十万两的白银到了,不一会儿,院门便被人推开了。
“平二哥,有日子不见了哈。”瓮声瓮气伴随着哈哈的笑声。
门口走进来一个会走路的“皮球”,头发也不挽发髻,散乱的披着,只在额头处顶着个兽纹的发箍,兽皮坎肩下着牛皮裤,脚蹬翻毛皮的大战靴,要不是因为嘴巴里可以发出人声,真的跟野兽无异,夏老八一米九左右的身高,挺着怀胎十月的大肚子,每个看见夏老八的人都会不免得担心他的腿什么时候会断掉,就因为这巨大的肚子,江湖人都叫他“安节度”。
安节度,踩着有力的步伐,地面也会跟着他的步伐发出声响。走到平二面前一拱手。平二,也未起身,依然坐在椅子上面,茶碗放到一边。
“老八,早饭还热着,你去吃点吧。”平二既无热度也不显得冷漠的说。
“还是二哥对我好哇,这一路啊,饿的我孩子都不足月了。”拍着自己的肚皮便跟着管家往餐厅走。
现在就差沈亿杰啦,联系完刘知县,下午应该便可以赶回来了。“老八啊,一会儿吃完饭,咱俩把这趟镖清点清点,我估摸着晚上便可上路了。”
“沈~亿~杰,孙陆呢。”嘴巴里面塞着三四张壮馍,边端着海碗往自己最里面灌边问道。
“老六昨晚喝大了正睡着呢,老三下午应该可以到这儿。”
夕阳偏红,红光裹着红色的一切,夏老八和平二把百万两的银子装点完毕,两辆三架的马车也安置好了,一辆车驮着两大箱子,车上还安置些干粮铺盖,车体周围还围着一圈厚重的木质盾牌,盾牌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外圈箍着一圈铁皮,牌面乌漆墨黑,看着就是使用多年染过鲜血的古旧之物,江湖上很少有人会带着盾牌,只有战争才会用到这种防御武器。阜通镖局立局之初,好多镖头便是英武宫练出来的,英武宫世代为朝廷提供军官战士,所以镖局也一直保持着走镖时带长枪与厚盾的传统,而且不管加入镖局之前学的是哪派的武功,入局之后也都要学习枪盾布阵的方法。押镖有时候就是小规模的战争。
“啊啊啊啊”一声长长的哈欠声,夕阳下,一个矮个子舒展的伸了一个懒懒的腰,他的身高也因为这一身瞬间长高了十厘米。
“哟,孙痨鬼,还没得上花柳瘟死你啊。”安节度上来就没好话。
“哟,当是谁呢,谁教的大畜生啊,都会说话了,唉,现在镖局生意真是难做啊,什么玩意都往局里招,不过我还是挺服严总的,知道利用你的气味对山大王们进行威慑。刀剑来了刀剑挡,这气味攻击是真不知道怎么挡啊。”
俩人正拌着嘴,门外疙瘩瘩响起来了马蹄声。夏畜生跟孙老鬼知道是沈义杰回来了,便停止了拌嘴来到门口迎接。
沈义杰,片腿下马,把马缰绳递给了弼马温,一抱拳,跟畜生痨鬼打了个照面。沈义杰还是有些领导的架子的,并不与这二人寒暄过多。三人进厅堂,与喝茶的平二研究此次走镖的事儿。
镖来镖往,每个分局的真正经理人从来不参与走镖具体事宜,向来只负责局子的管理,银两物品清点流通的管理工作。所以此时兖州分局的经理人唐达在自己书房翻着账本,写写算算。阜通镖局号称八横十六纵,编织成一张物流网,覆盖在整个九州大地,唐达只是阜通最底层的经理人,只是此次大镖过路,在兖州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