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红的太阳缓缓钻出远处的青山,漫山的松树,在红色光芒照耀下,如一座座佛塔,威严的守护着一座座高山。松林间,一只只肥胖的松鼠也早早张开了眼睛,踩着厚厚的松针,忙碌的寻找着松塔,为这一天的粮食努力;有孩子的松鼠为了孩子寻觅食物,单身的则急着把自己吃的更胖,把毛皮养的更加光亮,以争夺到更多的交配权。
当然忙碌的不只是松鼠,人更加忙,长着比松鼠更大的脑袋,就有着比松鼠更多的忙碌。
红色的太阳缓缓上升,照在了松山的最高峰,山峰的最高处是一座向外支出去的光秃秃的崖壁,崖壁上长了一棵虬曲的迎客松,这棵老树在此的年岁比山上的武林门派云松门还久。以至于同样虬曲的根已经扎破了山壁。扎开崖壁的松树根,在每月十五清晨黎明时分,便会在上面盛开一朵花,一朵神奇的花,花瓣一瓣抱着一瓣,相邻的花瓣颜色绝不相同,等着阳光渐渐升起,花瓣会慢慢打开,花瓣的五颜六色会渐渐融合,张开的花朵好似一方混合了各种有明显边界颜料的砚台。非比寻常的花朵,采摘的方法同样特立独行,必须在每月十五,饱食圆月精华的黎明时分,第一缕阳光照到以后,方可采摘,采摘以后可活七日,无论什么方法,也无法在别处栽种。采早了,这朵花便只有一种不确定的颜色,晚了,则在采下的一瞬间便枯萎。花名斓缤。
迎客松上绑着一条粗绳子,绳子紧绷的垂到松树根部,绳子下方,系在一年轻人腰间,年轻人侧着身,他害怕挡住照耀到花上的第一缕阳光。刚刚开始采摘花朵的时候年轻人已经失败了十几次了,不过最近的几十次,他都成功了,不过也有采早的时候。这次时间拿捏的刚刚好,阳光刚刚洒在花瓣上,花瓣瞬间打开,一共十二瓣,颜色渐渐融合,变成一盏五光十色的“砚台”。年轻人脚踩崖壁,轻舒猿臂,摘下了这朵珍贵的花朵。
一手小心翼翼的捧着花朵,一手拉着绳子,踩着崖壁,向上一步步攀登。
由于露水,崖壁变得特别光滑,脚下一滑,整个人狠狠的拍向崖壁,本来还可以用手撑着自己,不想丢掉这朵难得的花,年轻人把左手向伸向崖壁的远侧,任由自己的身体拍打崖壁。这一下磕的自己有些喘不上气。右手狠狠拽了拽绳子,依然结实,调理一下气息,更加小心的向上攀爬。
爬回了山顶,站在光秃秃的崖顶,望着远方,盖着一层薄薄红纱的松海云海,再望望手中的花朵,不由得想说些什么,有学问的人可能会就此做一首流芳千古的诗,年轻人真没什么学问,这种景色看见了几十次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赞美这瑰玮的美景。
“游碧源,我太稀罕你啦。”年轻人就这样对着远处的山峦大喊,喊出自己的想法,虽没人看着但是年轻人还是因为害羞或者是兴奋,脸色通红。
人要做的总是要比松鼠多,公松鼠把自己吃胖,就可以争夺到交配的权利。人自己胖还不可以,还要有花,还要有足够让女人发胖的“松塔”跟“巢穴”。脑子大,也更忙。
年轻人走向山下的大宅院,宅院依山而建,落在半山腰上,在山下看着颇为巍峨,一座巨型院落,沿着山坡一层层向上延展,共有四层,每一层都被镶着青瓦飞檐的青砖墙围着。
最下层的院落便是年轻人居住练习武功的所在。院中摆着石锁,兵器架上各色兵刃武器,长的有枪,戟,矛,戈,短武器刀剑自不必说,还有骨朵金瓜鞭锏锤爪。院落自然朴素,左手边房门口晾着几件衣物,对面几间房子传来渺渺炊烟,看来今天的早餐也做的差不多了。
年轻人没心情考虑今早吃什么,而是急着穿过院落,向上层跑去,二层是一个巨大平台,青条石头铺的平平整整,四周围着一级级青石台阶,这是比武场,将来附近县城的切磋比武都会在此举行,前几天热闹的落成仪式还历历在目,当天的喧嚣声还在年轻人的耳边回荡。
这也不是年轻人的目的地,年轻人继续沿着台阶向上攀爬,第三层被这笔直向上的台阶,分成两半,左边是一座繁华的院落,两间二层木楼,红漆的柱子,黄橙橙的琉璃瓦,院落的大门上还钉着馒头大小的铜钉,足有二人高的大门,门前还摆着石狮子,雕的神采飞扬,连母狮子脚下踩的小狮子也堪称活灵活现。
隔着院门,“游碧源,快出来,东西我带来啦!”年轻人大大咧咧的朝着院里喊。
“哎,听见啦。”游碧源清脆的回答着,透过声音都可以感觉到那股开心,听声音就能让人脑补出甜美的洋溢着笑容的脸,反正年轻人是脑补的出来。
伴随着噔噔噔的下楼声,也传来几声不愉快的抱怨。
“一个待字闺中的豆蔻少女,日日如此风风火火,不好好修习女红,整日疯癫似有心疾一般,谁家员外敢娶你为妻,如此下去,为兄真是心忧啊。”
“别废话,好好看你的《通鉴》去,不好好背书,我怎么敢让你回到京城官复原职,我怎生放心将天下苍生交付汝手啊。”女孩说的恳切,却又任谁都听得出这是挤兑之词。
游碧源打开院门,望见了跑的满脸通红汗水,洋溢着幸福的露着白牙的傻笑,衣襟都有些汗记湿痕的年轻人。
“靖哥哥,你真好。快擦擦汗。”女孩儿望见了年轻人手里面的斓缤,喜从心来,说着便拿手中的绣花手绢去给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