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一顿饭,整个人都快饿成神经病了。
她一个人点了一桌子菜,等饭的空档苏泽的电话刚好打进来。
他语调很平稳的问:“你在哪里?”
没想大律师的办事效率这么快,江蜜把餐厅的名字告诉苏泽,三十分钟后苏泽带着一叠资料出现在餐厅里。
“这是你要找的东西。”
江蜜瞥了眼他手里的文件夹,丢下筷子,急切的接过来,打开,仔细浏览一遍。
苏泽眼见着她的表情从波澜不兴到寒风乍起再到风雨交加,始终一言不发,直到她颤着手把资料甩开问他:“你确定这些信息都是真的?”
他颔首回答:“是的。”
28、越走越远。 ...
木斐原名穆斐, 父亲穆司是青城赫赫有名得生物学教授, 十多年前因生物实验室爆炸而丧命,其母亲穆夫人精神恍惚改嫁给木俞, 木斐被送至孤儿院,几年后穆夫人生下木琴,精神逐渐恢复正常,并将穆斐接回木家,改名为木斐。
“命运多舛, 时运不济,我得教授活得并不似表面那般云淡风轻超然脱俗嘛。”
江米自嘲得笑了笑, 把纸揉成团丢进垃圾桶。
握在手中的咖啡尚有余温,却没有品尝的兴致,苏泽透过徐徐烟雾看她:“你花了如此大的代价吩咐我动用全部关系收集到的资料,不过只看了一眼, 一如既往地任性。”
“你说的对, 我还有更任性的。”
她双手撑着桌沿, 慢慢俯下|身,眼睛像脱去泥流的黑珍珠, 闪着点点亮光,一字一吐的开口:“苏律师, 我要立遗嘱。”
杯中的咖啡溢出一滴,落在实木桌染成深褐色的污渍,苏泽抽出纸巾擦拭,脸上表情不变:“你今年才十八岁。”
“像我这种人, 能平安过到十八岁已经算天造之才,命硬,所以我决定从这一刻开始,如若我不幸身亡,江家的财产全部捐赠给各地修建地铁,我父亲做不到的事我来做,我得不到的东西他们一分也别想得到,我就是死,也要在钢筋混凝土铁轨上刻下江家的名字……”
一条条纵横交织的铁轨贯穿全城,像人类的动脉血管,源源不断的运作,地铁不毁,江家不亡,这是江渊对于生命延续的定义,也是她的……
从咖啡厅出来已是日落之时,江米仰望着天际的红霞,给陆申打了个电话:“喂,陆伯,我明日要去外省出差,和木氏制药的合作不能再拖了。”
陆申:“这么急?我刚同他们的负责人联系上,他们需要时间准备。”
江米的目的就是突击到访,杀他个措手不及,让他们自乱阵脚,哪里还会好心留给他们准备时间来应付她。
“例行公事的检查而已,只要不是做了违法犯罪的事,问心无愧,双方合作就会很愉快,还何必捣鼓表面那一套?陆伯,你让分公司那边给我准备一名司机和助理,其他的我来解决。”
陆申拗不过她,只能应下了。
次日清晨,江蜜打点好一切,剩坐最早的航班去了外省。
陆申给她配的助理倒是个人才,就是话有点多,大概以为她此次出差是来分公司考察的,刚见面就唠唠叨叨的说了半天,又是为她介绍分公司的情况又是给她分析当今经济局势的,简直比老妈子还烦。
江蜜把手提箱塞进助理的怀里,端着脸打断他:“你是个人才这一点陆伯和我提过了,不然他也不会让你来接待我,所以你不必再过度推销自己,我这次也不是来检查分公司,江氏和木氏有一个项目要谈,我需要一个能够见风使舵的人与我同行。”说到这她戳了戳自己的脸颊:“对内说得天花乱坠也无妨,但是对外该高冷时就得高冷,懂?”
谭助理收起了嬉皮笑脸,一直眯成两条缝的眼睛总算正常的睁开,疑惑的看着她:“江总,您真的只有十八岁吗?”
江蜜一愣,从包里取出镜子,捏着下巴左又瞧了瞧自己的脸,紧张道:“你也看出来了?我其实十八岁有好些年头了。”
谭助理:“……”
木氏生物科技制药厂建在郊区,离居民点隔着很远的距离,一路上人烟稀少,杂草茂密,零星的几个工厂皆是大门紧闭。
车沿着小溪一路前行,岸边的芦苇不断地从眼前刷过,江蜜靠在座位里神游,今日走一遭,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遥远的钟声响起,学生们勾肩搭背欢呼着闹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