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蜜看着他手里泛着冷光的针筒,眼前一阵眩晕,强装镇定的拽着白布。
木斐约摸是看出了她的紧张,声音不自觉的温和下来,带着一点哄骗的性质:“害怕,就把眼睛闭上。”
她的视线从他开合的唇部往上,避开他的眼睛,停在他浓黑而细长的睫毛上看了许久,才不甘心的闭上双眼。
眼睛看不见,触觉和听觉就变得异常敏感。
空气中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男人抓住她放在白布外的爪子,慢慢抬起来,针头搭在她手臂的肌肤上,她的手轻轻的抖动了一下。
木斐看着紧闭双眼安静躺在病床上的蜜獾,眼里出现了一丝裂缝,握着针筒的长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微微颤抖着,唇色泛着诡异的白,他很快的将这些莫名的情绪压下去,恢复了原有的清冷,眼睛紧锁着她的手,将针筒准确无误的刺进了她的皮肤。
仅仅只过了三秒,针筒里的药剂便全部注射进了她的身体,他把针筒拔出来的那一刻,蜜獾难耐的蹬了蹬腿,之后便一动不动,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沉默状态。
他把针筒包装好,用手帕擦干净手,看了一眼时间,等待的过程并不漫长,可他却觉得好像已经过了整整一个世纪。
几分钟后寂静的密室里传来几声微弱的声响,像动物死前的哀鸣,绝望而无助。
他一惊,快步踱到手术台前。
女孩赤身躺在手术台上,身上盖着纯白的布,眼睛紧闭,细密的汗淌湿两鬓的发,表情痛苦,手脚无意义的扭动挣扎,锋利的指甲划破嫩白的肌肤,有血珠从伤口渗出,触目惊心。
他眼里的世界逐渐崩塌,只觉得心里一片发凉,连呼吸都变得压抑了起来。
他俯下|身,长臂伸过去,冰凉的手握住她的手腕,紧紧的揣住,拉过头顶,按在金属台上,防止她伤害自己。
女孩的双手被他钳制住,细长紧致的双腿抗议而激烈的拍打着底下的手术台,有晶莹的泪从眼角无声滑落,苍白的唇瓣微启,哀鸣声从喉间溢出,一声高过一声,撕心裂肺,一下又一下有力的敲在他心里,诉说着他的冷漠和无情。
白蜡泣泪,凤尾蝶绕着微光翩然起舞,烛火摇曳,他垂着眼帘,长睫投下两扇阴影,从潮湿阴暗的内心滋生出的欲念化作缕缕丝线缠绕住他跳跃的心脏,一点一点的撕扯、割裂……
心痛难安,无法抑制。
他红着眼,双手按住她手腕,上半身缓缓覆过去,埋下头,薄凉冰冷的唇贴上她微启的唇瓣,将她的哀鸣吞进了自己的喉间。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安静下来,双腿安分的放在垫子上,双手软趴趴无力的任他握在手里,神情恢复了常态,只是鼻间没有了气息,胸口也不再起伏,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
他瞳孔微缩,连忙松开她的手,直起身,捏着听诊器,小心翼翼的掀开白布探进去,按在她的心脏上方。
一秒、两秒、三秒……
没有心跳,也没有任何声音,他的实验失败了,他最终连她也救不回……
他颓然的垂下手,望着女孩恬静的脸,喉咙滚动,哽咽了一声,胸口发闷,脑中一片空白,保持站立的姿势,不知所措。
良久,他长指捏着白布的一角,轻轻往上拉,想盖住她的脸,指尖刚碰到她的下巴,她突然猛的睁开眼,一把扯掉他的听诊器,迅速跪坐起来,柔若无骨的双臂蹿到他肩膀上,张牙舞爪的掐住他脖子,小脸凑过去张嘴咬住了他喉结凸起的一小块。
21、你是谁。 ...
牙尖划破皮肤,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充斥在两人的鼻息间。
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力道不减反增,他凝眉, 将她的反常归为药物的副作用,在她背后暗暗抬起手刀。
也许是空气中的血腥味让她混沌的大脑得到了片刻清醒,她死灰的双眼逐渐清明透澈,在他手刀落下的那一刻,松开他的喉结, 双手按在他胸前,一把将他从自己身前推开。
木斐往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形, 扬起下颚,用手背擦拭喉间的血丝。
女孩坐在手术台上,抓着白布的一角掀开披在身上,两条明晃晃的大长腿从下摆伸出如墨的长发和极致的白布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苍白的两片唇瓣被他的血液染成妖冶的红, 一开一噏, 美艳勾人。
她轻轻的笑起来,双眼配合笑意半眯着看他:“教授, 我回来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是最强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