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算是尝到了白手起家的心酸。”
高怀逸摸着她手背上的伤,贴在脸上感受了一会,低哑着声音唤了她一声。顾韶轻啊了一声:“待会有人会过来。”她惊的抬起头,这时候谁会过来?追兵吗?顾韶见她害怕得如受惊的兔子,掐紧手心才能说话:“我在城外救走你时,早就潜入弘农州的乌骓他们趁机带走了杏儿,因从城里出来较费心力,他们此时应是能赶上来了。”
杏儿!她一时激动得热泪盈眶。真的没想过,顾韶竟会将杏儿也救出来。一时再也忍不住,趴在她怀里呜呜哭出声来。
与杏儿相见后,高怀逸脸上终是起了笑意,赶了五天路,在山脚下寻了处村子驻扎。一开始村民以为是劫匪,吓得四处乱跑呼喊着救命,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安稳下来。借了一家大院子驻扎,随行的将士们自己砍柴自己担水自己上山打猎,他们把打来的猎物分给乡亲以换米菜。大家洗了个热水澡后在院里拼了几大桌,吃上了香喷喷的饭菜,且桌上无人饮酒。有探头探脑的乡亲躲在一旁议论纷纷,没见过这样的兵,看穿着也不像朝廷的人,一时都在猜这到底是哪支义军。
乌骓来后所有布防都由他来布置,顾韶在里间陪两个女眷吃饭,见杏儿一直偷瞄她,趁她又看过来时猛的看向她:“就知道你在鬼鬼祟祟,想说什么尽管说,有你家小姐给你撑腰呢。”杏儿一听这话对,这才伸手摸了摸她的面具,嘿的一声:“是真的…”高怀逸也被她逗笑了:“傻气。”杏儿不知为何,忽然红了眼圈开始掉眼泪:“小姐,你不知道他们带走你时我有多害怕,心里就拼命求着先生,说先生若真是死了,魂也要赶来救你,没成想真见着先生了,一直以为在发梦呢…”
杏儿主动去和负责刷碗的人一起去收拾刷碗,转而又去喂马,甚是勤快。顾韶去周围转了一圈,高怀逸隐约听见他在问士兵吃饱了没有,又听见她交代负责巡防士兵换防时要注意休息好。见她回来时提了两桶热水,忙迎上去:“你歇歇吧,不急这时候。”顾韶冲她笑得精神,让她去准备沐浴,把水倒进浴桶,又去提了几桶把浴桶灌满:“衣裳是路过镇子附近时派人去买的,他们都没成亲,羞于买女子衣裳,买来的都是男服,委屈你和杏儿先凑合着穿穿。”
等杏儿沐浴完,顾韶才松口气自己能泡个澡。高怀逸站在门边等她,缠着要与她闲聊,只要听着声音就安心。顾韶看了眼门,迟疑片刻才说:“伏秀,刚才我的人报我,说皇帝已返回永安,并发旨礼部,说你…”高怀逸见她停顿,只想想就接着说:“他说我死于敌军之手?”顾韶唉了一声:“据我所知,他还是派兵急驰礼山关,甚至派人去了玉泊关,他似乎永远是这样,明暗两面并存。只是伏秀,你家人必会得到消息,你,要回去看看吗?”
说着已开门出来,高怀逸把抱着披风给她穿上,系好系带后双手搂了她的脖子:“他们过得好吗?”顾韶点头:“你弟弟,很争气,如今跟在郑凉身边,太康有匪乱,也是他带人击退,如今与郑凉一同抗击叛军。你母亲,身体还好。因有怀志在,你们一家在族里并未遭人欺负。”高怀逸欣慰的点点头:“只要他们一切安好,那就好。顾韶,我不知该如何感激你。”郑凉曾是袁州通判,她记得顾韶曾荐此人为江宁刺史,若不是渊源深厚,又岂会如此,若不是顾韶,郑凉又怎会冒险把高家人护在身边。
晚上让杏儿与高怀逸同睡,自个则拿刀靠坐在门边,实在困乏了就抵着门睡一会。到了半夜,有唿哨声把睡着的人惊醒,站在村口高处人用火把打出旗语:“敌军闯入!”顾韶与乌骓对看一眼:“不会是朝廷的人。”说完转念一想:“是盗匪下山!快,通知村里的人。唤醒所有人,准备开战!”
把高怀逸和杏儿送到村民妇孺聚集地,她转身要走,高怀逸拉住她,只一眼,要说的都在这一眼里。看她翻身上马匆匆而去的背影,高怀逸忽然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除了依赖顾韶,自己好像一无是处,什么也帮不上忙。
盗匪也没想到村里来了驻兵,但一看人数他们倒不放在心上。天黑最不好防的一点就是怕有人闯进去,只要有人闯进去以人命相胁,不仅村里仅剩的几个男丁要束手就擒,就是他们也不得不顾忌。偏偏盗匪知道遇到强敌,就是这样打算,顾韶见他们打着打着要分散,喝了一声:“速战速决,一个不留!”
到天亮前,战场已清扫干净,所有人都换了村民捐来的衣裳,顾韶让人留了银子在屋内,冲村里里正拱手:“老人家,多谢借宿,我等要去赶路了。”好些大娘都让里正赶紧说,他只得欸了一声:“敢问英雄们旗号,你们救了全村老小,我们得修庙记着。将来被官府征走的男丁若能回来,也好记着救他们妻儿的英雄名号。”顾韶对怀里的高怀逸看一眼,再次拱手:“我们没有旗号,顺手之举,老人家不必放在心上。”说完已打马前去。
这世道已变,战乱引出苛政,灾荒爆发流民,大琰这江山,真是在晃动。贺兰幼靖受她所托一直在劝阻东契皇帝见好就收,徐斯濂至今还在见缝插针上疏秦政让他求和。可双方都有各自的打算,贺兰德亮誓要攻下永安,而秦政从最初的想一雪前耻到如今要收复失地,都不肯罢手。大琰一京二十三府州,东北五府州已被东契攻下,以弘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