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素日张恕是个稳妥的,遂点头应了,又叮嘱悠然一番,悠然一一答应。
安宁眼珠转了转,恭恭敬敬的对安在林道“爹爹,五妹妹是客人,我和姐姐陪五妹妹一起吧。”安在林答应了,六人行礼告退,出了观云亭,奔罗湖山庄而来。
路上,张恕问悠然“五妹妹,今日阿憇办赏花会,令嘉都在家里帮忙了,你怎么没去?”悠然凑近张恕,低低的说“我今日孝心大发,要在家陪老太太的,就没去你家,谁知爹爹出门时硬拖了我来,说我在家淘气,怕会把老太太气着。”张恕笑了出来,“原来如此。”
安宁凝神听悠然如何答复,却听不清楚,又见张恕和悠然一路走一路笑,鄙夷的想这孟悠然真不愧是庶女,没有教养,和个外男说说笑笑的,成何体统!
张并客气的说“路途有些远,姑娘们还是坐轿子吧。”命传了轿子过来,悠然等走路都有些累了,忙谢了,上了轿子到了罗湖山庄。
罗湖山庄依山而建,环绕着一个人工湖,庄内高阔平和,远远望去有小桥流水和山丘树林,云蒸霞蔚,景色很是壮丽,管事婆子引着悠然、安静、安宁到了一个大池塘旁边,自有仆妇撑起大大的绢布遮阳伞,安了竹椅,拿了钓鱼杆、鱼食,旁边设了案几,放着水果点头茶水,仆妇服侍的很是周到,莫陶颇有些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张并、张恕陪着安骥走了走,看了几处主要建筑,又商议了哪里可以建庭院,怎么建方好,议了半晌,方回到池塘边,也钓起鱼来。
悠然看到张恕过来,声音压的低低的跟他商量要下水捞鱼,张恕断然拒绝“不行!回去如何跟孟伯伯交待?!”看样子根本没的商量,悠然瞪他一眼,自顾自气哼哼的钓鱼,却是半天一条鱼也钓不上来。
张恕耐心的哄劝“五妹妹,哥哥我长这么大,都还从来没有下水捞过鱼呢,五妹妹这么娇贵的小姑娘,就更加不能了。”安宁在旁听的撇嘴,扭头看了一眼,悠然气鼓鼓的坐着,小脸绷的紧紧的,阳光下她湖蓝色锦缎褙子明亮鲜艳,衬着她的肌肤如玉般晶莹,竟然是半透明的。
安宁愉快的笑了,她歪着头,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孟五姑娘,刚才我姐姐请教你的问题,你都没有答复她呢。”
安静唬了一跳,要是让父亲兄长知道她对客人这么发难,可不是玩的!她对安宁使着眼色,安宁视若不见,继续甜甜的对悠然笑着,等着悠然的回答。
张恕见有人打岔,赶忙接上,“哦?什么问题啊?”安骥手握渔杆,也闲闲的问道“是啊,我好像还听见什么顾左右而言他,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
悠然自顾自的生气,也不理人。安宁眼光闪了闪,说“姐姐请教孟五姑娘一个问题,孟五姑娘没有答复呢。姐姐问的是,本朝律法,若发妻生有嫡子,则庶出子女一律充作奴仆,不知孟五姑娘以为此律法如何?
安骥和张恕尽皆愕然,明明知道悠然是庶出,问这样的问题,这这这,也太无礼了些!更何况,旁边还坐着一个张并。张恕沉下脸,“安姑娘请慎言!”安骥怒斥道“胡说些什么!”
安静这时倒光棍起来,昂头道“律法确是如此,我没有说错!”安骥气的手脚冰冷,回头想对张并解释些什么,却见张并依旧专心致致的钓鱼,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悠然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本朝律法十分宽厚。我天朝一向称妃妾所出之子为庶孽,庶孽的地位低于嫡子,也仅仅是低于嫡子,并不类于奴仆,天朝史上只有五胡乱华的那一段,嫡子曾把庶子当作奴仆使,却被后人批评的很厉害,不兄不悌,不足效仿。若像外邦的高丽王朝,贵族与良民出身的妾侍良妾所生的“庶子”、“庶女”为中人,贵族与贱民出身的妾侍贱妾所出的“孽子”、“孽女”为贱民,本朝律法可没有规定庶出子女为奴籍,说到底,天朝是从父法,嫡子女也好,庶子女也好,社会地位都和父亲属于同一阶层。”
众人静默了一会儿,安宁见悠然神色平静,丝毫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难堪难受,而张恕看她的目光更加关切,心有不甘,轻笑一声,柔声道,“依孟五姑娘这么说,庶出子女不入奴籍,就不是奴仆了?那律法规定充作奴仆岂不是没道理了?”
悠然死死的看了安宁两眼,这安三姑娘真是奇怪,安伯伯为人不拘小节,但极正派,安伯伯家里并无庶子庶女!这安宁是抽什么疯呢?
悠然微笑道,“充作奴仆?充作谁的奴仆?若说充作生父嫡母的奴仆,这还用说吗?谁家的子女不是父母的奴仆,除了服从之外还要孝顺。安姑娘出身世家大族,知书达礼,请问安姑娘,当今圣上可是明君?”
安宁愣了愣,这怎么扯到圣上是不是明君了?忙道“当今圣上自然是明君。”谁敢说不是,谁也不敢说不是。
“今年元旦大朝会上,圣上一手拉着太子,一手拉着吴王,命他们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