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一气儿砸了好多东西呢。”
“这是为啥呀?”
“我跟你说了,你可千万别到处乱嚼舌根呀!”
“我是那种人吗?尽管讲。”
“我家小姐她暗自心仪谢大人多时啦!只不过是有贼心没贼胆,就怕让老爷知道,少不了一顿毒打!”
“也是,我家小姐也喜欢谢大人生的好看呢,只是谁想嫁给一个太监的儿子呀!”
“这下沈小姐可好了,和谢崇礼的义子不清白,今后岂不是要管太监叫爹了?这不是打说她贤良淑德的皇后的脸吗?”
“嘻嘻,我要是她,现在已经悬梁自尽了。”
“哎,我姐姐昨天值夜,肯定还不知道这事呢,我赶紧说给她听去!”
一夜之间,流言蜚语如同今年最为恶毒的一场风寒,以一传十十传百的架势传遍了整个京城。
昨夜的一场雪直到天亮还在下着,静谧的雪中,似乎总能听到各种窃窃私语的声响,所有流言的主角永远都是自己。
沈芳年穿着一双鹿皮靴,系着斗篷,来回在沈府的院子中踩着雪转圈,想着那些流言又在方才走那一圈的时间中又多出了几个版本。
“小姐……外面冷,回屋里坐着吧。”秋瑶无比担忧的陪着她,虽然现在是午后,可室外的温度依然极低,再这么待下去可真是要冻坏的。
沈芳年停下了脚步,叹了口气,问道:“二叔呢?”
“还在书房里呢,奴婢觉得,这个时候,您还是不要主动去惹他比较好……”
沈芳年也没打算现在去惹她二叔。她用脚趾都能猜到,现在的二叔定然是急怒的状态,虽然平日里待她客气,可这次她这样丢了他的脸,打她也说不定。她应该耐心的等,等二叔消了气再去讲道理。
她又问:“二婶呢?”
“夫人一早便带着二小姐去寺里进香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她点点头,又问:“谢昉呢?”
“在尚书府外面儿站着呢。”秋瑶一脸哀怨,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当个包打听了,“亏了今儿下雪天冷,否则门口早围上一圈儿人了。”
她只是又“哦”了一声,淡淡的又问:“他们……都是怎么说我的?”
“奴婢不知道!”秋瑶不傻,她现在可不会拿这种话来污了小姐的耳朵。今天早晨有个不识趣的下人来拉秋瑶的袖子问这传闻是不是真的,让她一个嘴巴子就打得眼冒金星。别人她管不着,在尚书府做事还敢多嘴议论自家小姐,她第一个就不让!
沈芳年仍不死心,“有没有那种说得好听点儿的,你给我学学?”
秋瑶皱眉道:“小姐,这些谣言就是有说得好听点儿的,它也不会传播得那么广了。”
沈芳年低头有些难过,谢昉说的果然没错,这下可好,自己明明只是稍微逾越了一点点规矩礼法,从小到大积攒下的好名声就这么像落花流水般不可挽回的逝去了。
她混淆了难过和困意,便道:“我困了,我要去睡。”
“好,奴婢去给您铺床。”秋瑶心想,左右现下老爷是肯定不会让小姐出门了,干脆睡个天昏地暗,至少还能养个好气色呢。
沈芳年却道:“你去让他先回去吧。”现在就算他在外面站成一座冰雕,二叔也绝对只会想拿一把凿子将他敲成无数碎片的。
“小姐,你别心疼谢大人了,还是让他在外面多站会吧。就算奴婢去劝,他也不会走的。”秋瑶低声道。现在所有人都在看小姐的笑话,她只知道,如果谢昉现在不在沈府外面罚站,那么嘲笑小姐的人只会更多。
她更加困了,只得含糊的答应,摆了摆手便向屋内走去,“那好吧。”
这一觉她竟无梦,直到被秋瑶推着唤醒,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小姐,醒醒,老爷夫人那边传饭了,让您过去吃呢。”
外面的雪终于停了,沈芳年走进沈泰夫妇的院子正房,只见一家四口已经入座,只差自己。
沈泰的脸色自然不好看,胡子差点都竖起来了。袁夫人见了她,同时有心疼和责备的神情,招呼她入座。
就在她还没沾到椅子时,沈泰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那个姓谢的方才已经离开门前了。”
她微微一愣,只得重新绷直了膝盖,站着聆听二叔的教诲。
沈泰见侄女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便继续道:“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才站了一天便偃旗息鼓,可见其心了。”
“好了,吃饭了,说这些做什么?”袁夫人尴尬的打着圆场。
沈泰犹自道:“待会儿叫小厮们将那门前好好洗洗干净!”
“啪”的一声,是沈芳年将手中的筷子狠狠掷在了桌上。
袁氏恐怕他们叔侄吵架,便先招呼两个孩子离开:“宏儿、芳灵,你们各自回房间吃吧。”又转而劝道,“老爷,您便少说两句吧!”
沈泰吹胡子瞪眼睛的,“我如何不能说了?我的家门前,岂能容得那污秽之气!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