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不差地复述一遍。
在场之人俱惊,深感错怪了上司。
只有韦之弦看得分明,郑谐是真的开小差了,只是他的记忆方式与常人甚为不同,有时他的大脑很像录音笔,将内容机械记忆,事后再翻出来整理,比如刚才。
韦之弦因为第二天请了半天假,所以自觉地留在公司加班到很晚,将隔日要做的事情都提前做完。她准备离开时,发现郑谐还没走,于是进去提醒他,见郑谐在认真看文件。
她平时将文件按紧急程度放在不同颜色的文件夹里。每过两天她会去调整一次文件,将他还没处理完的文件重新排一遍次序。而件通常是最不需急办的,
郑谐将签了意见的文件夹堆到文件架上,已经堆了很厚的一摞。而现在,他在看件。
“郑总,那份材料并不紧急。”
“我知道。”
韦之弦站了一会儿,又说:“我给您订一份晚饭吧。”
“不用,我不饿。谢谢。”郑谐头也没抬。
他接到杨蔚琪电话时,已经把桌上需要他看的文件都看完了,正无聊地在电脑上玩下棋。他有点累,脑子也乱,总之不想回家。
杨蔚琪说:“你前几天不是说,今天有一家磨菇店新开张,要去尝一下?我一直等你电话。”
“我忘记了,对不起。”
“没关系,改天好了。你还在公司吗?工作很忙?”
郑谐抬眼看了一下电脑屏幕上大”,有些底气不足地说:“还好,已经快结束了。”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我也没吃。我等你一起吧。”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他在办公室又磨叽了一会儿,他以前从没有这样的坏习惯。当他打算走的时候,杨蔚琪又来电话了。“你还在公司吗?”
“正打算走。”
“工作结束了?我带了点吃的给你,就在你楼下。”
大楼里已经没什么人,空荡荡的,他到电梯口去接杨蔚琪,见她提着很精巧的小盒子。
“你不用这样麻烦,我一会儿回家吃就是了。”
“等你回家你就会忘记吃饭了。”
饭还是热的。郑谐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你不多吃点吗?我排了半小时的队才买到。”
郑谐又努力地扒了一半。
晚上他送杨蔚琪回家。因为她买饭的地方在老城区最热闹的街道,没办法停车,她是打车来的。
郑谐一路都很安静,他有话想说,却不知该如何说起。杨蔚琪见他沉默,也不多言。
到了她家门口时,她问:“你今天要不要上去坐坐?”
郑谐摇摇头:“今天有点累。”他想起些什么,转头看她,“前些日子你说想出去玩两天,你选好地方了吗?”
杨蔚琪谨慎地看着他:“还没。你最近似乎很忙,还是算了吧。”
“我答应过你陪你出去一趟。其实我也有些话想对你讲。”
杨蔚琪蓦地推开车门:“我明天可能要出差。等我回来再说吧。你早点休息。”说罢也不等郑谐出来送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走得很急,郑谐看着她的纤细的背影隐没进大门,在车里呆了一会儿,抽了一支烟,才离开。
他昨夜几乎没睡,回到家觉得困得睁不开眼,头又开始疼。他在药箱里翻来翻去,找出两片阿斯匹林与两片安眠药,也没看是否过期,就和着水吞下去了。
那药箱是有一回他受凉发烧,既没看医生也没吃药,生生地自己撑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全身无力,打电话把和和叫来了。后来和和替他准备了这个药箱,放得全是常备药。她不常来他这个住处,但每次来的时候,会把他的药检查一遍,将快到期的拿走,到楼下药店再去买回新的。
想到和和,他的头疼得更厉害,连心口都开始隐隐作痛了。
郑谐连澡都没洗就睡下。只是他睡得并不安稳,又梦见一堆乱糟糟的事物,梦中的故事逻辑很混乱,醒来一个梦,发现那个梦原来在另一个梦中。
第二天他精神仍然不太好,而且从大清早就不顺利。
韦之弦不在,他做什么都更不顺手,而下属也频频出错,错误低级到他连纠正都觉得没意思。
郑谐涵养极好,从来不向下属发脾气,可是那天所有到到他办公室去的人,都宁可他朝自己发一顿脾气,也好过被他用那种难以揣度的眼神审视几秒钟来的舒爽。
中午他意外接到了父亲亲自打来的电话。父亲公务繁忙,除非他出了大事,否则根本不会给他打电话,即使要找他时也是让秘书通知郑谐。而郑谐从小到大,并没做过什么能惊动父亲的大事。
郑谐心头有不好的预感。
父亲问了几句他的近况,他像汇报一般用最简明扼要的词汇概况了最近的工作情况。后来父亲说:“听说你最近与一个女孩正在交往,已经有谈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