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法却是逃不了的,这挨板子也是最轻的了。
不过宁仪韵并不打算把宁卢氏通奸一事说出去。
苏承庭一愣,疑惑道:“外甥女,你让我打探消息,坐实此事,却为何不打算公布?你为何要替那老虔婆隐瞒此事?”
宁仪韵认真道:“若是将此事公之于众的话,宁卢氏必会受到严惩,下场必会十分凄惨,但是对我和我娘呢?能得到什么好处,出口恶气,然后呢?
我和我娘还是会继续待在宁府,而我依旧是奇货可居的奇货,随时都有可能被送出去当个妾。”
“这……”苏承庭迟疑了一下问道,“那仪韵,你究竟打算怎么出府?你要除籍,是一定需要宁贺点头才行。”
“出府一事,确实不容易,需得费上不少周折,不过么,如果有宁卢氏的帮忙,就会好上许多,”宁仪韵说道。
“仪韵,你的意思是……”
“此事我会拿捏在手里,让她为我说话,助我出府。”
——
宁仪韵和苏承庭说了一会儿话,把打探消息事情定下。随后,两人便一起出了兴隆楼,去看了苏承庭为宁仪韵物色的屋子。
这屋子位于隆升街中段拐进去的一条小胡同里,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这是个一进一出的民居,只有三屋子,虽然不大,但通风采光都还不错。
房东是一对姓梅的老夫妇带着一个守寡的女儿。
其中那梅老丈十多年前在驿站当驿夫,所以和苏承庭相识,现在,他龄纪大了,做不了驿站的民夫就离开了驿站。
这一进的民宅原来是老夫妇家的一部分。
原来的宅子是两进两出的院落,老夫妇一家觉得自己用不了那么大的地方,就将宅子一分为二,将一进和二进之间的门砌死,又在二进内院的围墙上另外开了一扇门。
这样一来,一座两进两出的院落就隔成了两个独立的一进一出的院子。
梅家老夫妻一家三口住在原来一进的位置,而将原来的二进租出去了,用来补贴家用。
宁仪韵见屋子着实不错,房东又是自家舅舅认识的,开的价格又便宜,便将这屋子租了下来。
租好了屋子,宁仪韵同苏承庭道了别,重新踏上隆升街,往回宁府的方向走。
——
乔安龄在沁雅斋二楼雅间儿里坐了一会儿,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回府。
就在他站起来的一瞬,竟又看到了楼下人群中的宁仪韵。
心头疑惑,又泛了上来。
她一个官宦家的女儿,总是独自一人行走在街市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心中一动,他戴起幕离,匆匆结了账,下楼出了沁雅斋。
立在沁雅斋的门口,他便见到这抹娇美身影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一双晶莹璀璨的桃花眼,华彩天成,分外显眼。
宁仪韵吃力的在街上行走。
今天街上的行人实在太多,摩肩接踵,挤挤挨挨。
宁仪韵走的艰难,还被人推搡了一把,这一把推搡力道颇大,宁仪韵踉跄了一步,险些踩到了别人的鞋。
她抬头一看:“呀,竟是你,真是巧遇。”
乔安龄低头,透过幕离看向她娇艳的脸旁,小脸透着吃惊的神色,桃花眼映着他的幕离,眨巴了一下。
他唇角一勾,含笑道:“正巧路过。”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巧,说起来,你的伞还在我那里,不过今儿没有带出来。”宁仪韵说道。
“无妨的,你在往西边儿走?”乔安龄问道。
“嗳,我往西走。”宁仪韵答道。
“既然是同路,便一起走上一断路,”乔安龄说道。
宁仪韵点头道:“嗳,好。”
两人便在街上并肩向西而行。
宁仪韵和乔安龄两人走在路上,虽刻意保持着距离,没有肌肤相触,但是因为路上行人实在太多,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实在保持的不多,他宽厚的肩膀和她圆润的肩膀之间,只有堪堪一寸的距离。
乔安龄似乎嗅到了身边女子淡淡的幽香,若有若无,比他最爱的茶香更加沁人心脾,也更加诱人。
幕离之下,乔安龄的唇角微勾,他笑了笑。
他不是个糊涂的人,相反,他是十分慧敏,虽然未经人事,也从未和女子有过什么接触,但他知道他是对她动心了。
他身居高位,见过各色美人无数,他面对那些各有特色的官宦女眷,世家小姐时,心湖是一面镜子,半点波澜也是没有地位。
不过面对她,却是不同的。
他的笑意淡淡,这笑意中包括了他对自己情意的了然,也包喊了他对自己的自嘲。
莫说他的心思,就连他是谁,他身边的姑娘应该也是不知道的。
宁仪韵确实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只知道他是一个脸上说不一定有些难言之言的普通殷实人家的子弟。
不过宁仪韵对他的印象不错,知他孝顺长辈,知他热心助人,他借给她的伞,还在她的屋子里。
乔安龄心弦颤着,心湖中的涟漪一波一波荡漾着,步伐却是不急不躁。
若是有人挤向宁仪韵的时候,乔安龄便用手替她虚挡一下,宁仪韵见他帮忙,便对他说声“谢谢”,乔安龄便再回一句“不必客气”。
除此之外,两人之间就没有说过旁的东西。
说了几声“谢谢”,道了几句“不必客气”,宁仪韵终于忍不住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