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一间牢房,里头关押着的正是昨日还风光无限的吏部尚书邢栋。
“仪韵,邢栋就在里面,你若是有什么话要说,就进去说吧。”乔安龄说道。
一个狱卒,为宁仪韵打开了牢门。
宁仪韵抿了抿唇,朝乔安龄看了一眼,点了下头,钻进了牢房。
邢栋正合着眼躺在一堆稻草上,听到有人进来,便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到来人是宁仪韵时,不由的一愣。
邢栋是好色之徒,对宁仪韵的美色垂涎已久,但他脑子不糊涂,自己身陷牢狱,而他觊觎已久、对他又十分厌恶的美人,到牢房里看他,跟香艳之事,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他虽然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会到他牢房之中,但是他知道宁仪韵的母亲姓苏,她会到他的牢房中来,一定同苏家行贿案翻案的事情有关。
邢栋抬了眉眼,疑惑的问道:“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宁仪韵啐了他一口,冷声说道:“来骂你。”
邢栋愣了一愣。
宁仪韵接着说道:“当年,当年你因为一己之私,明知苏家是无辜的,还是定了苏家的罪,抄了苏家的家业,苏家几代人积累家业毁于一旦。
我外祖父,外祖母,郁郁而终,我舅舅从富商人家的少爷成了一个民夫,我娘从富家小姐成了一个丫环。
苏家家破人亡,就因为你一时贪念。
抄家之时,你又中饱私囊,苏家多少财物,都进了你的荷包。”
宁仪韵喘了一口气,痛骂道:“为官?呸,你连为人都不配。我要说你qín_shòu,还怕玷污了世间的飞禽走兽。说你是猪狗,还怕侮辱了猪狗,猪狗会不乐意。
从二品的高官?什么腌臜东西。”
“你!”邢栋为官多年,被人拍马屁拍惯了,天天在云端里受着阿谀奉承,除了上回在珍珑棋馆被宁仪韵骂了一回以外,几十年来,莫说别人骂了,就是连一丝半点的不敬都没有。
这会儿,他刚刚入了大狱,就被宁仪韵找上门来痛骂,他一口气突然郁结在心口,吐不出也咽不下,只瞪了一双老眼,指着宁仪韵:“你!无礼!”
“礼?”宁仪韵冷冷笑话,“邢大人你连人都不配做,你同我讲礼。”
邢栋好不容易喘过了气,他突然问道:“是你?是你在苏家翻案,是你在给你母亲娘家,给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翻案。
是你!乔安龄和顾志云都是你的帮手。
竟然是你,真是出人意料,宁家的庶女,宁家的二小姐?”
“我已同宁家没有关系了。”宁仪韵说道。
“你们究竟耍了什么把戏,为何案卷上所书写的内容会变,你们究竟用了什么法子?”邢栋急忙说道,“是你们用了手段来害我。”
邢栋说罢,连滚带爬的走到牢房的木栅栏处,对外大喊道:“本官是冤枉的,本官是冤枉的。是他们甩了手段,给本官下了套,害了本官,本官冤枉。”
宁仪韵冷声说道:“冤枉,你将苏家害得这样惨,哪里来的脸说冤枉二字?为什么案卷上的字会突然变了,为什么案卷上书写的内容会突然变了模样。
呵呵,你想知道?”
邢栋回过头,朝宁仪韵说道:“为什么,说,这是为什么?”
宁仪韵声音沉沉:“我告诉你为什么。
因为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
你做的事情,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为什么案卷上的字突然变了,那是鬼神所为,就是为的是替苏家洗刷冤屈,将你这绳之以法。”
宁仪韵的声音越说越冷,冷得仿佛来自万年的寒潭:“是老天开眼,是鬼神相助。”
邢栋在这阴冷刺骨的刑部大牢,听到宁仪韵冰冷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你,你是谁,你是什么东西,你是妖女,你使了什么妖术?”
“呵,”宁仪韵冷笑一声,走到牢房的门口。
在门口守着的狱卒连忙又打开了牢门,宁仪韵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牢房。
身后,邢栋在牢房中大喊:“你是妖女,你究竟使了什么妖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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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宁仪韵回到珍珑棋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晚些时候,珍珑棋馆里,伙计婆子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打烊。
宁仪韵找了个伙计,让他迅速到中常分馆跑一趟,把苏承庭从中常分馆喊过来。
苏承庭赶到珍珑棋馆隆升街老馆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珍珑棋馆也已经打烊了。
“仪韵,出了什么事?”苏承庭看到宁仪韵,便急忙说道,“这样急着叫我过来,是不是出了什么急事?”
宁仪韵眉眼含着笑意,说道:“是,是有急事,不过是好事。舅舅,稍安勿躁。”
她说罢,喊住了一个正要离开的婆子说道:“劳烦妈妈到后院两层小楼跑一趟,请我娘亲到棋馆大堂里来。”
“嗳,嗳,好的。”婆子连声应道。
“仪韵,究竟是什么事情?还要你娘从楼上下来,到大堂里来?”苏承庭说道。
“既然是大好事,那舅舅等一会儿也无妨,等我娘来了,我同你们说。”宁仪韵说道。
只片刻功夫,那婆子就引着苏芝如进了棋馆大堂。
宁仪韵把那婆子打发走,让她自己歇息去了。
珍珑棋馆已经打烊,棋馆中的伙计和婆子也都已离开,整个大堂之中,就只剩下宁仪韵,苏芝如,苏承庭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