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积累了几代的殷实商户,家产众多的,后来因为受了一桩贪腐案的牵连,所以被抄了家,所有家产一日尽失,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也因此很快就郁郁而终。”
说罢,宁仪韵又不解的问道:“安龄,你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乔安龄顿了一顿,便把今日上午,他在府衙地牢中,从宁贺那里得知的消息,告诉了宁仪韵。
宁仪韵说道:“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邢栋的一时贪念,害了得我外祖一家家破人亡。
好好的一个殷实人家,骨肉离散,苏家失了产业家底,害得我娘和舅舅失去父母,姐弟二人从此分别,每年只有过年时才能见上一面。
我娘从一个受人伺候的富家小姐,成了任人欺凌的丫环,还在宁府收了凌辱。
我舅舅很小就无父无母,在市井之中为了活命,摸爬滚打,进驿站当民夫,辛苦生活。
原来,所有一切全因邢栋当年的一时贪念。”
宁仪韵闭了一下眼,想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她娘亲和她舅舅二十年来第一次在一起吃年饭,她娘亲泪眼朦胧,她舅舅一个晚上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原来都是拜邢栋所赐。
“仪韵,对于邢栋......”乔安龄问道。
宁仪韵双眼一睁说道:“自然是讨回公道。”
“好,”乔安龄点头应道,“珍珑棋馆围棋大比那日,邢栋觊觎你,想将你强行纳入府,这件事情还没有同他清算。”
宁仪韵说道:“那现在便新仇旧恨一块儿算吧。”
乔安龄点了下头,又问道:“仪韵,这新仇旧恨,打算怎么算法?”
宁仪韵娥眉一抬,问道:“什么叫怎么算法?”
乔安龄说道:“这些年,那些为官者不该做的事情,邢栋也做了不少,若是仔细查来,费些时日,也未必不能把他这个吏部尚书办了。
若是仪韵,你只想报仇,出口恶气,那便用这个法子。办邢栋虽说不易,不过比起第二个方法,还是要简单一些的。”
宁仪韵问道:“安龄,那你说的另一个方法是……”
乔安龄沉声道:“翻案。”
他接着说道:“翻一桩二十年前的老案子,要比直接查邢栋难上许多。
想要翻案,必须证据确凿,时隔二十年,物是人非,想要寻找证物证人,何其困难,而且还不能惊动邢栋,以免打草惊蛇,若是让邢栋知道了,他必会出手阻拦。
二来,这案子已经结了二十年,就算有了证据,想要重审,也不是易事。我大楚朝已经许多年,没有重审旧案了。
仪韵,若是这案子真的可以重审,便也只有一次重审的机会,若是能成便也成,若是重审之后,没有能翻案的话,那这个案子便铁板定钉,永远没有翻案的可能了。
将二十年前的案子翻案,可能性极为微小。”
宁仪韵低下头,沉默不语。
片刻之后,她才复又抬头,说道:“我想翻案。”
乔安龄凝着宁仪韵桃花眼见她眼神坚定而凝重,心中竟然颤了一颤,他问道:“仪韵,你可想好了?”
宁仪韵点头道:“恩,是的,我想好了,就算再难,也要想法子翻案。”
乔安龄心中突然开始起伏澎湃,他看着宁仪韵,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问道:“仪韵,你为何要选翻案?”
宁仪韵想了想说道:“邢栋的事情,同此前宁贺的事情,不同。
宁贺雇人把我掳走,我自然要报复回去。
而苏家的事情,却不仅仅报复回去那么简单。
我虽然从来没有见过我的外祖父外祖母,但他们却是我娘亲和舅舅的父母,我娘十几岁时,才被卖到宁府,之前一直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她同她父母的感情一定极好。
翻案,一来可以告慰先人的灵魂。
二来,可以慰藉活着的亲人。
三来,既然是苏家的东西,那便是苏家的,被人夺走的,便要夺回来。”
宁仪韵的话掷地有声,让乔安龄心中震撼,他说道:“仪韵,原来,你同我想的一样。”
他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跨了一大步,走到宁仪韵的旁边,一把将坐在椅子里的宁仪韵按到了怀里。
因为宁仪韵坐着,而乔安龄站着,宁仪韵便只能把头埋在乔安龄的胸腹之处。
她贴着他胸腹处紧实的肌肉,将手环住了他劲瘦的腰身。
乔安龄抱她抱得有些紧,宁仪韵觉得他的情绪似乎起伏很大,却又不知道他在激动什么。
乔安龄抱着宁仪韵,心情激荡,他心中暗道,这世间也许只有这个女子能真正理解他,懂他。
因为他也身负家仇,他的亲生父母也是因为贪腐案含冤而死。
他想做的事情,便是她现在为她娘亲和舅舅所做的事情。
告慰已死去的先人。
慰藉还活着的亲人。
夺回被夺走的一切。
“安龄,你怎么了?”宁仪韵终于忍不住问道。
乔安龄松开了宁仪韵,浅浅笑道:“似乎许久没有同你贴的这般紧了,便想抱你一下。”
宁仪韵双手怀着他的腰身,仰着头说道:“看你情绪突然有些激动,我还当你怎么了?”
乔安龄笑笑,狭长的瑞凤里温柔似水,似乎要将人溺毙在其中。
“既然你想翻案,纵是千难万难,那我们也要想法子把苏家的案子翻过来,”乔安龄说道,“明儿,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