骋伟的话,李阿姨既使不愿认同,也不敢反驳。憋在心里,难过一天。
后来,她发现每每谈起心桐离开之事,儿子除了不舍,仍然比较乐观,无半点颓唐之举,才放下心来。
离开那天,云理和李阿姨的眼睛布满红丝,一看就猜出他们前夜未眠。
“骋伟,心桐,以后你们一定常来玩吧。”李阿姨噙着泪花,抓着心桐的双手使劲地摇晃。
“一定。”心桐和骋伟两人异口同声,语气神态出奇相似。
心桐同样心有不舍。
李阿姨虽然爱儿心切,对她有所求。但这段时间,她视她如同已出,对她呵护备至。自从妈妈离开后,她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在她家,我感觉到家的真实存在,感觉到家的温暖。
“飞机时间快到了,心桐,快一点。”周分春和骋伟已经上车,久久不见心桐的影子,周分春喊。
“女人就是不一样,要走了还喋喋不休,早干吗去了。骋伟,你条件好,看准着,找一个干净利落的老婆。”周分春笑着对骋伟打趣。
“干净利落的女人是省事很多。”骋伟笑道。他曾经的来得快去得也快的那个女友,应该属于这类女孩。
“韵韵怎么样?”周分春突然问。
心桐和骋伟,两个年轻人,一个回帝都,一个去宁海,看样子他们无缘。莫非骋伟心里有自己女儿?
“韵韵?”骋伟哑然失笑。
说起韵韵,这个女孩爽人爽语,五脏六腑都有音频软件,丁点儿事情高声宣扬,谈恋爱接个吻,恐怕还未开始别人就已经知道。在国外的时候,整天粘着他,毫不犹豫地把他贴上她的标签,弄得人啼笑皆非。
好在相处的圈子里大家都清楚她的脾气和一贯作风,从不当真,随她我行我素。
“不错。”骋伟看一眼周分春。奇怪她是他的女儿,城府却没有他十分之一。
周分春露出些许欣慰的笑容,莫名其妙地对骋伟说声谢谢。
骋伟和周分春是十点的飞机,心桐十一点三十分。出发时,他们一行多了四个人。
一行七人,九点十分一同到达tr市机场。
几个人行李不多,话也不多。
心桐站在大厅里看排着长龙寄存行李的人,偶尔视线转移到同行的四个陌生人身上。
他们的眼珠不停地在大厅四周打转,看样子是第一次坐飞机,像极了她上次跟周分春来tr市的神态。
周分春说他们是他的朋友。但她从他们对他和骋伟的恭敬态度上猜测,应该是他们的下属。
骋伟所乘班机开始检票,心桐尾随他们身后妄想提前进入内大厅等候。门口检票员看过登机牌,毫不留情地把她挡在安检门外。心桐急得泪水盈盈,可怜兮兮地望着通过安检门的同伴,委屈得想哭。
“心桐!”骋伟已经走了一段路,回头没有发现心桐,连忙返回,其它几个也跟他回头跟安检人员交涉,有理有据,安检人员再一次验明心桐身份,终于放她进去。
一路上,骋伟紧拉她,担心她再次丢失。七个人一同来到登机大厅等候。
骋伟和周分春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谈,另外四人眼睛像刚才一样在周围流转。
心桐盯着他们,仔细观察,发现他们根本不是如她所想的第一次登机,而是寻找什么人。
“你们还有同伴吗?”她忍不住打断骋伟他们俩人的谈话。
“心桐。”骋伟望定她。
虽然她要离开他,他也要让她知道,他们是保镖!
告诉她有关他的一切,他的家境,他为什么遇刺?
“他们一个朋友说也是这趟飞机,不知为什么没有来,电话也打不通。”周分春抢答。
“怪不得。”心桐释然。
骋伟看着周分春,目光微怒,憋回冲动。
周叔没有错,现在她知不知道他是谁?对她和他,已经无任何意义。
想到自己可能再也不会在宁海上班,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将天各一方,音讯全无,他万般不舍。
掏出手机,飞速拨弄,按压了几十个手机删除键,瞬间里,删除完他的人生足迹。
然后拉起她的手,把手机塞进她的手里:
“心桐,做个纪念。”
“我不要。”她快速缩回那只手。那只手机很贵,她不能随便接收别人这么贵重的纪念品。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比这更贵重的东西你都有资格接受。”他说,“我以为我能给你更多更好东西,现在不可能了。以后你多保重。”
“我说过,我当时是为了救自己。”心桐强调,她不希望他背负这么大的人情开始以后的生活,“我不喜欢拿别人的东西。”
“别人?”他冷笑。
在大巴上相遇,他感觉她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他非常熟悉的光芒,认出她来,而她不承认,他不敢确认。
即使她张牙舞爪,或者对他胡言乱语,他也因为那熟悉的光芒而不把她当成别人。这种感觉很奇特,好像天生就存在于他心底的某一个永远不被忽略的角落,只要见到她,就被唤醒。忍不住跟她招呼,对话,逗她,甚至惹她生气。
后来,他确定她是妞妞,却不敢告诉她,他是她曾经喊了四年迷恋四年的骋伟哥哥。
现在,她要离开他,他不想告诉她一切过往,因为她奔向的那个男人是她心仪很久的白马王子。
“拿着,不准换号码。”他再次牵起她,似命令,把手机塞到她手里。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