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朗看看杰欣活佛的脸色,指着手里的布带子小心翼翼地说:「这是汉地女
人用的东西,这上面有字!」
杰欣活佛身子一震,马上睁开了眼睛问:「你说什么?」
葛朗把布条翻过来,指着布带的一端给活佛看。活佛不情愿地仔细扫视着葛
朗手里那条不祥的小布带,管事也凑了过来。四目圆睁,认真一看,带子上果然
有个汉字,用红线缝在白布上,是个「周」字。杰欣活佛的脸顿时变的铁青,呼
呼地出着粗气。
葛朗显然已经放松了下来,他眼珠一转,脸涨的通红狠狠地叫道:「肯定有
人捣鬼,这是对佛祖的大不敬!」
杰欣活佛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给我严查,哪儿来的如此放肆的汉人女
人!」
葛朗答应了一声,喊上管事一起到后面去了。
寺院的后院立刻热闹了起来,葛朗带着管事挨个查问刚刚起床的白帽僧,并
检查他们的僧房。一直闹了一个多时辰,二十几个白帽僧跟着葛朗和管事吵吵嚷
嚷地转到了前院。葛朗指挥他的人散开来在几进大院的所有殿宇里四处查看,一
时间闹的沸沸扬扬。
大批已经开始作早课念经的寺僧被他们闹的莫名其妙,纷纷交头接耳,好奇
地互相打听消息。佛座前发现不祥之物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不胫而走,很快就
在全寺传遍了。
一群群的寺僧顾不上吃早饭,这一群那一伙的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人们议
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寺院里的气氛开始紧张了起来。
日上三竿,足足折腾了两个多时辰的葛朗和管事满脸冒汗地回到了杰欣活佛
的僧房。
面对活佛询问的目光,两人沮丧地摇摇头。管事犹犹豫豫地对杰欣活佛说:
「里里外外都查遍了,没有发现汉人的任何蛛丝马迹。」
葛朗这时抢着插话道:「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你看这带子上的血迹,还没
干透,是新鲜的。这是有人故意的!」
活佛疑惑地看着葛朗,葛朗忙解释说:「还用查吗?人早跑了!我们藏地女
人不用这个东西,这甘登镇里的汉人不就是工作队那伙人?」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早就看他们来者不善……他们赖在这里不走肯定居
心不良,肯定是他们捣的鬼!」
杰欣活佛闻言勃然大怒,拍案而起:「走!跟我去工作队!」
杰欣活佛气冲冲地出了寺院,后面跟着葛朗和他手下二十多个白帽喇嘛,再
后面是一大群黄帽喇嘛。一行人浩浩荡荡奔镇子里的工作队驻地而去。
我混在大群的喇嘛里,来到工作队小楼的院门口,发现今天这里气氛大变,
已没有了昨天的安详恬静。院门口增加了两个持枪的士兵,枪刺闪着寒光。门外
工作队的人一个也见不到,隐约透出一丝紧张的气氛。
活佛走到哨兵跟前,直言要见工作队刘队长。哨兵刚要答言,一个穿黄军装
黑瘦的汉人已经从小楼里迎了出来。他就是工作队姓刘的队长。
刘队长把杰欣活佛让到屋里。两人刚一落座,葛朗抬手将那带着血迹的布带
子就扔在了刘队长面前的桌子上,大声喝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刘队长显然也吃了一惊。他拿过布带子看了看,原先就绷的紧紧的脸变
的非常难看。他强作镇定地朝后面喊了一声:「郑医生!」
一个穿黄军装留短发的年轻女军人应声而出。这女人好像刚受过什么惊吓,
脸色煞白,一幅心神不定的样子。
刘队长看看杰欣活佛,将手里的布带子交给了这个姓郑的女军医。那女人只
看了一眼就立刻「啊」地失声惊叫,马上就用手捂住了嘴,眼泪却忍不住扑簌扑
簌地滚了下来。
她红着眼看着刘队长,哽咽着说:「是小周的……」只说了这几个字就再也
说不下去,只是把那带子翻来覆去的端详,并把背面那个周字指给她的长官看。
刘队长长长地缓了口气,好像在拼命压抑着心中的什么东西,用尽量平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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