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屿并没有生气,依旧笑得妖娆,“呐,我今天看见了一样东西。”修长的指尖拨弄着晶莹剔透的夜明珠,看着它在手指间转来转去,千屿甚觉有趣,妖媚的脸庞在光线的照耀下忽明忽暗,勾勒出奇诡色彩,浅薄的唇角微挑出妖邪的笑。
绿衣男子不解地看着千屿,无意识地问:“什么东西?”
“辞痕是喜欢箫的吧?”千屿没有回答,反而闲闲地问。
任辞痕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在自己雕刻的物品上刻下自己名字中的一个字可是你的风格?”放下手中的夜明珠,千屿环抱着胸继续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任辞痕瞪了他一眼。
“我刚才在她的房间看到了一支刻着‘息’的紫玉箫,她珍之视之。”千屿淡淡地说,看到任辞痕突然僵住的身体,满意地笑了笑,“我只不过是好奇地看了一下,从没见过她发那么大的火。”末了,千屿耸肩加了一句。
任辞痕蓦然后退两步,深邃的眼中闪过复杂之色,不可置信地看着千屿,“怎……怎么可能?她怎么还会留着那个……”
“那个玉箫对吧!”未待任辞痕说完就将话接了过来,漂亮的眼眸含笑地看着任辞痕。辞痕和阿离之间的事情他也知道,但是他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千屿眼睛虽然在笑,但眉角却微微蹙起。
任辞痕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有些痛苦地垂下眼帘。
那支玉箫,是她十五岁生辰那天他送给她的,是他一笔一画用心刻上去的,也是,他送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
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任辞痕的眼神有些悠远,似怀念,似无奈。
千屿沏了一杯茶递给任辞痕,找了一方软榻懒懒地坐下,“你这次来蔚京也是为了她吧?”浅淡的语气如同风一般地虚无缥缈。
任辞痕没有说话,只是茫然地看着跳动的烛火,是吗?是吧!可是她都可以那样对待自己,为什么还是放不下?
双手紧紧握拳,最后又缓缓松开。
思绪慢慢回到他们初次相识的时候。
认识原初离的那年,他十五岁,恰逢他外出游历归来,她不过十岁,本应是纯真无邪的年纪。那时他是蔚京的三殿下,她的原府的小公子。
彼时他还不知道她是女子。
那天春光正好,清风朗然,空中都飘着香甜的杏花的清雅之气。
蔚京自古是杏花之都,入目尽是红艳似火,洁白如雪的杏花。
他离开蔚京三年初初回来,还未到京城乌驹尚在城外的官道上飞驰,突然一只火红色的小貂向他跑来,待近了一看才发现是他自己留在青园息王府的火貂。
却蓦然间一支凌厉的玄黑色箭羽射向自己的火貂,他拔剑打开了那支羽箭,望向它飞来的方向,却看见一位十岁左右的白衣小少年,手持着弓箭缓缓地从马背上抽出一支羽箭,将它搭在弓箭之上,欲再射出一箭。
当着他的面居然还想射杀自己的貂儿,凤息眸光微微一眯,从马上跃起截住了那个羽箭。
见火貂被人抢走,白衣小少年纵马向着他而来。
等走近了,凤息才看清那少年的容颜,他周游列国,才学也算是过人,可是此时他却找不到可以形容小少年的词语。那张脸,简直是上天最为偏心的杰作,精美细致地无与伦比,只是那双幽深静谧的眼睛未免太过绝情冷冽。
“是你截的?”白衣少年眉一挑,眸色变转,浅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少年看着那只火貂,语气悠然,“这只火貂是我先看到的,今天我要带走它。”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带走它的本事。”他冷哼一声,看着少年自信的眸光心中冷笑一声,他凤息的东西岂是任何人都可以染指的。
然后两人打了一架,少年的武功明显出乎他的意料,甚至可以与他相抗衡,可是,他十五岁,而他才不过十岁。
最后两人打成了一个平手。
少年眯了眯狭长漪潋的凤眸,启唇,软软糯糯的声音缓缓溢出,“原来有两下子。”
被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孩童如此夸赞,彼时的他是有些无语的。虽然他的武功不是绝世,但至少与他同一辈的人中也是鲜有敌手,如今……
见白衣小少年一直盯着他的火貂,他眸色微微一沉,“小公子为何要猎杀我的火貂?”沉吟了片刻,他出声打破两人之间僵持的沉默。
小少年不屑地撇撇嘴,“我如果是要猎杀它你以为它可以活到现在?况且你说它是你的它就是你的么?”
“它自幼被我收养,长于蔚京青园,今日是我回京它知道故此出城而来,却不料遇到了你。”这只火貂是他五年前在青园捡到的,然后一直养在青园的息王府。
“青园?”小少年眸色深沉,最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就是刚回京的凤息?”语气是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仅仅根据那一句话就推测出他的身份,这少年是谁?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少年扬唇得意地一笑,“凤奕之前对我说过他的二皇兄有一只火貂,而且,在青园有王府只有你凤息。至于我是谁嘛!”少年唇角一弯,神秘莫测地看着他,“估计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
他大概猜出这少年是蔚京里的世家子弟,至于是谁?他还真不知道,只是敢明目张胆地唤他的名字的人还真是不多。
突然天空一朵水蓝色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