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发放白粥和小菜,招待前来避难的百姓。同时煮了锅姜汤,给在外边休息,却没带棉被等保暖衣物的人驱寒。
众人捧着大碗取暖,吭哧吭哧地哼气。
从外面来看,冥思教处事周到,心系于民,实在不是寻常的邪教。
一僧人提着米桶,见方拭非出现在院口,便出来招呼道:“使君,您怎么又回来了?”
方拭非:“节度使他……”
“节度使不是已经走了吗?”
“哦,是。我是为此事而来。”方拭非说,“今夜风大,拆了不少房子。等天亮之后,寺庙势必还要接待一些无家可归的人。此处鱼龙混杂,我觉得还是不够安全,所以想将同伴也干脆接到慧恩大师那里,这样不必分出两队侍卫来保护贵人了。他之前留在这里是为了等了,现在我去劝劝他就好了。”
僧人听了觉得有理。
官爷留在他们的寺庙他还觉得不安,总好似凡事都被对方看光了。
僧人挠头,正要转身去通报,侧到一半转了回来,道:“说起来,慧恩师兄为何还未回来?使君您有看见他吗?”
“他本来是要回来了,可我方才赶去,正巧在半路遇到他,就请了他暂时去衙门坐坐。他现在估计是被我们使君给绊住了吧。我们使君最喜欢的,就是慧恩那样的博学多识了。”
僧人笑道:“我们慧恩师兄,的确好像什么都懂。”
方拭非催促道:“你快进去喊人吧,我这边抽调不出人手。将他带过去,正好可以腾队侍卫出来。”
僧人:“好的。”
他将米桶摆到一旁,拎起自己过长的僧袍,要跨过前方的石阶。
“等等!”
慧通那苍老沙哑的声音忽得响起,从前殿的方向走了过来,说道:“先等等。”
第71章 报应
方拭非听见声音打了个激灵, 以为她已被看穿。
慧通精明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 还装作若无其事地飘了三四遍。
方拭非按捺住紧张, 笑问道:“大师, 有事吗?”
慧通抬手叫住了那僧人,将他喊过来, 说道:“莽莽撞撞的, 这是怎么了?”
僧人有些无辜。他不过是自由走动而已,哪来的莽撞?还是低下头道:“去后院叫使君,将使君接去慧恩师兄的地方,比较安全。”
慧通板起脸道:“这大风天, 外面哪里有这里安全?简直是玩笑。慧恩何时也这样不懂事了?”
僧人为慧恩开脱道:“师兄是等风小了才带人过去的,那边是师兄自己的住所。他是考虑到……庙里有不少人对官府有些怨言,尤其是这样的大灾大难之后。现在大家都累着,可等了天亮,就不好说了。毕竟我们庙中僧人也不算多。”
“胡说!”慧通斥责道,“庙中僧人虽然不多,可侍卫却是不少啊。我方才进来,一路已经看见了三四个。他们各个身强体壮, 哪里会拦不住那些手足无力的灾民?”
僧人:“这……”
方拭非脸冷了下来。知道慧通这绝对是起疑了。
他自然知道慧恩与节度使有血海深仇,徒弟瞒着他单独将人带走,哪里还有好结果?或许结果已经不妙了。
再者, 节度使那般自私惜命之人,竟然会将大批侍卫留在庙中,必然是极为看重还留在庙里的人。对方的官阶地位恐怕是要比他高上一等。他已经是三品重臣, 而那现住在禅房的,却是个看似单纯无辜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的身份是什么,几乎已经脱口而出了。
慧通一双眼睛里暗光闪过。手上挂着佛珠,沉吟几声。
方拭非接话道:“衙门是派了几十个侍卫到寺庙这边来。本意是怕寺庙人多以后,会出什么乱子,所以先来守着。至于留在此地的年轻人,其实是我们御史的远房堂弟,随行历练,以好来日考取功名。他自然颇为看重。”
“不会是叫人来看着我们,怕我们趁乱逃跑吧?”那僧人白了脸色,嘀咕道:“还是说,你们想……”
方拭非:“怎么会?灾情正泛滥,民情为上。衙门无论是做何事,都要考虑考虑。否则岂不是触犯民怒?前车之鉴哪里敢忘。”
僧人急着反驳:“那可跟我们没有关系!”
慧通扭过头,与方拭非对视。
方拭非压低视线,而后负手轻笑一声,问道:“大师怎么了?”
慧通拖着自己的僧袍走过来:“使君,怕是有点误会。我庙中很安全,不需再接到其他地方。”
“我等自然相信,否则也不会将他送到这里来了。”方拭非说,“不过我们御史一时不看见他,心中就很是不安。如今风雨将歇,衙门缺人,城里各处皆是颓垣断壁,我正好带他回去,也好空出庙里的侍卫,带去救助百姓不是。”
慧通:“您可以现在就将侍卫带走。”
“大师,这就没意思了。你我皆是心知肚明,又何必在此虚与委蛇呢?”方拭非笑道,“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