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近三更,路灯昏暗,大街上早已没有了行人,只见高老才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的回到府中。
刚一踏入大门,身后一个泥腿子赶忙上前两步,赔笑着道:“老爷是要回哪一房就寝呀?那铁小姐想必等您都等着急了。”
高老才如梦方觉,这才想起房中还有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折扇一敲那泥腿的脑袋,怪叫道:“你个臭小子,为什么不早说?害得老爷冷落了小美人儿。”拽开步伐,迫不及待的往房里赶去。
开了锁,高老才立马推门而入,嘴里还心甘呀宝贝呀,轻唤个不住。
房间里漆黑一片,高老才摸索至烛台前,点燃了烛灯,笑嘻嘻的欲去掀那帘帐,却没想刚一转身,左脸之上就莫名其妙的着了一记耳光。
“啪”,十分清脆。
此时他那满面笑容早被抛到爪哇国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火辣辣的疼痛,脸也黑了下来。待看清眼前之人后,呀呀怪叫道:“好你个臭丫头,敢打起老爷我来了,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揎拳捋袖就要动手,蓦然发现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在眼前晃了两下,还没看清来人如何动作,匕首已经指到了他的鼻尖底下。
这一突然之举,差点把高老才吓出尿来,此时他的两腿,只一个劲的哆嗦,心知现在可不是逞凶斗狠的时候,该服软时还须服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嘛,只见他哭丧着脸,口中一个劲的告饶:“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你猜把高老才吓得几欲灵魂出窍之人,到底是谁?此人正是去而复返的顾还还。
自送走铁小婉之后,她心里仍是愤愤不平,对此大奸大恶之人,若不惩治一番,实在难以解气,是以两人又偷偷潜回了高老才房间,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李小枫本不愿多惹事端,无奈顾还还却是执拗得很,劝说不过之下,亦只得同行而动。
“啪”,又是一记耳光,这回打在了右脸之上。高老才摸着生疼生疼的脸皮,哪里敢吭声?只可怜巴巴的看着顾还还。
顾还还不紧不慢的道:“知道本姑娘为什么要找你晦气?”
高老才只道为着白天之事而来,忙不迭的求饶道:“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女侠,女侠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这回吧,小人一定痛改前非,痛改前非...”
“你既知痛改前非,说说吧,你都犯有哪些前非了?”
“女侠倾国倾城,小人不该惦记女侠美色,小人不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哇。”
顾还还闻言,在夸自己年轻貌美呢,这话倒是中听,因此她的脸上不免就有些神气起来,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李小枫。
然而她心中虽是得意,但仍旧板着脸,说道:“还有呢?”
还有什么?高老才脑筋飞快急转,忙道:“还有小人不该对这位少侠无礼,不该无礼。”
“还有呢?”
“还有...还有小人不该打那老头,不该抢他的银子。”
“还有呢?”
“还有小人不该抢何氏绸缎庄的绸缎。”
顾还还撇撇嘴,心下有些气恼,暗道这高老才怎么那么多坏事呀,照这样问下去,怕是问个三天三夜也问不完,却叫她如何有那等闲工夫瞎耗?当下将匕首重重一敲其脑袋,娇叱道:“你说,铁小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高老才摸着脑袋,登时醒悟:“感情他们是为着铁小婉之事来的,这下可完了,惹恼了这尊活罗刹。”心里不断叫苦,张口结舌,支支吾吾着道:“这...这...这...”一连“这”了好几个,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对方越是说不出话来,越是表明心虚,顾还还见他如此反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咚”,匕首再次敲上其脑袋,恨恨道:“好你个高老才,你将铁小姐掳了来,已是天理不容,竟然还要派人去暗害她那老父亲,当真是罪大恶极,罪大恶极。”
高老才心道“哎哟,这事儿她怎么也知道了呀,完了完了。”见顾还还怒形于色,一副要将自己大卸八块的样子,早吓得双腿发软,“噗”的一声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不断乞求饶命。
顾还还心性善良,又怎会真的杀他?刚才不过是存心吓唬吓唬他,给他长长记性而已,现在看来目的已经达到,不过她仍旧耷拉着脸,做戏就要逼真,见高老才还在不停的磕头,叱声道:“起来!”
高老才哪敢?顾还还气得飞了一脚过去,他这才乖乖的爬了起来。
“咚”,顾还还又一次将匕首重重的敲其脑门,而且每次都敲在了同一块头皮之上,痛得高老才一阵龇牙咧嘴,虽如此,也还是不敢有丝毫反抗。
顾还还厉声道:“我可警告你,今后要再打铁小姐的主意,休怪我打烂你的狗腿。”
这是要放人的节奏呀,高老才如逢大赦,一个劲的点头答应。
这时,李小枫突然问道:“日间出手帮你的那名灰衣男子,是什么人?”
“您说的是赵统领呀,他是太师府的侍卫统领,叫什么来着...哦,赵弥,江湖人称他是夺命鬼。”
“他既是太师府侍卫统领,为何会找你?”
“是我姐夫找我呀,我姐夫是太师府总管,身份可高了,那赵弥都还得听我姐夫的,而且我姐夫的武功...”一提到他姐夫,高老才可就来了兴致,欲行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没了。
“咚”,已经第四次了,不偏不倚,还是敲在那块头皮之上,高老才惊恐的看着顾还还,直缩脑袋,不敢再吱声了。
顾还还轻叱道:“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还没完没了你?”
李小枫道:“你去太师府做什么?”
高老才心道:“能做什么,还不是为着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