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老远便冲她招手。迎春快走几步,接住秋霜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秋霜连喘几口气道:“怪哉!二太太不知得了什么急病此刻竟已显出几分、几分死相。”
迎春并邢夫人都吓一跳,异口同声道:“怎么会?”
秋霜走得太急好容易喘匀了气,才将彩屏卖好,她胡诌应付并亲见王夫人形容、言语之事细说分明。
迎春听罢,眉头深锁。她早观过王夫人气色,绝不是有大病的样子。今日大房虽大放异彩却并未损害二房半点颜面,反可以说与有荣焉。王夫人最多小心眼气吐血,万不会因此有个三长两短。可是秋霜亲眼所见,难不成她看走了眼?
王夫人是长辈,知她重病,当然要告知贾母。迎春牵着秋霜进屋再向贾母回禀。贾母也是大惊,披上外衣便往王夫人院子里赶。
等贾母等人赶到,王夫人已服药睡下,脸色蜡黄,眼底青黑一片。
贾母叫过元春问王夫人到底病情如何?元春只回大夫说了没事,乃劳累过度,让母亲卧床休息。贾母好容易等到贾政,质问他,贾政也说没事。贾母看着王夫人面色,心底犹疑不定,欲要请太医看诊,可王夫人总算睡下,不好再折腾她起来。贾母关心则乱,转头冲迎春道:“迎丫头,你不是精通医理吗?你快来给你二婶看看。”
迎春自打进屋便在偷偷观察王夫人气色,果然灰败异常,只是呼吸均匀绵长绝不似得了急病模样。迎春敏感觉出其中有诈,刻意回避接近王夫人。不成想却被贾母点名,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迎春轻轻揭开王夫人身上锦被,并没有扑面而来的病气,反是一股灰味。迎春搭上王夫人脉门,半晌也没拿开。王夫人脉象并无大碍,只是急怒攻心之状,毕竟年轻稍事歇息也便无事,正合迎春之前判断。可王夫人面色和这周身的灰气却无法解释。迎春欲探究竟,趴到王夫人面上深深一嗅,“阿嚏!”大大一个喷嚏打出。
贾母连问:“怎么了?你二婶可有事?”
迎春起身答道:“无碍。二婶不过操劳过度,只需要遵照大夫嘱咐,好好歇息一晚便可。如若二婶夜里难眠,可按我写的方子抓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让二婶服下,自然药到病除。”
彩屏赶忙去拿来笔墨纸砚,迎春挥毫写好药方,一式两份,一份塞给元春,一份当着众人之面交给贾母。
贾母愣了愣方反应过来,口中道:“当真无事便好。也罢,我们先离开。你父女二人也早点休息。”说罢,贾母带着迎春邢夫人等离去。
哪知次日一大早,迎春还在睡梦中便被人大力摇醒。睁眼一看,元春粉面带泪,正可怜巴巴看着她。贾母也在一旁,连声催促迎春快起。迎春迷迷糊糊被众人架到王夫人院中,才一进屋竟见到满屋莺莺燕燕珠围翠绕,坐了一屋子夫人太太们。
适才还姐妹情深悲悲切切的元春忽然变脸,戟指迎春道:“妹妹,万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心肠这般狠毒。为了妙手回春菩萨在世的虚名,乱开方,作虎狼医,竟要治死你的亲婶娘!”
第26章
迎春睡眼惺忪劈头盖脸被元春一通骂, 只来得及说出,“姐姐, 你怕是误会……”
“误会!你现在还好意思说是误会!母亲本睡得好好的,听了你的话, 我们叫醒母亲,让她服药。哪知吃了你的药后母亲上吐下泻一整晚,现在提不起半点精神, 眼看着就、就……”元春边说边哭, 益发可怜。
迎春听罢,要往床边去看王夫人,元春蹦过来拦住她道:“你再莫显摆你那胜过神医的医术!这是你开的方子,你拿回去看看, 有人似你这般狼心狗肺如此用药吗?” 元春伸手入怀掏出一张药方恶狠狠摔在地上, 指着让迎春捡起来好好看看。
贾母本闻言王夫人病情突然转重,太医未至,便和元春一同叫迎春先来看看。可是贾母进屋多时, 不曾看见王夫人一眼。反是元春不分青红皂白将迎春骂的一无是处,早已怒火中烧。
加之, 贾母甫一进屋,见满室外人,清晨之际,何以皆至?元春适才还哀切恳求迎春救母,此刻突然变脸。贾母再年老也看出其中端倪,气得拐杖驻地, “咄咄”连响,怒道:“元春你说得什么话?你妹妹才多大!你怎么能随便对她说出这般恶毒的话?是我老婆子逼着迎丫头给你母亲治病的,若你母亲有个三长两短,老婆子我给她抵命!”
元春万没想到贾母反应如此激烈,愣了一愣才扑通跪下,叩头不止。本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王夫人也滚下床来,连声求道:“母亲息怒!母亲息怒!实在是元春心急儿媳病情,口不择言,出言无状。元春是您看着长大的,她万没那些险恶心思呀!”
言外之意,元春恶语伤人是无心,迎春下毒方害她却是早有预谋,用心险恶。
王子腾夫人也在当场,脸色却相当不好看。昨日她才腆着脸巴结迎春,大清早却被王夫人叫来做什么见证人,还嘱咐她多带些亲眷来。
刚一入荣国府,她本意先去拜访老夫人,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