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本来就容易犯困,加上教室里嗡嗡嗡的一片背书声,更是让人头昏脑涨。
“苏郁芒,谢昭,你俩出来。”灭绝师太在门口叫我们。她的表情阴沉冷漠,小小的人站在那里活像个异教木雕,充斥着未知的凶险。
我迟疑地走出教室,她砰的一声把门带上了。“说吧。”
“什么?”苏郁芒还在装傻,我心里狠狠一沉,被发现了!
“少装蒜。”灭绝师太冷冷开口,如同料峭的春寒割过我的脸侧,“为什么你们俩的地形图一模一样!”
“冤枉啊!”苏郁芒嗷嗷大叫起来,“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声音里带着三分迷惑不解。这家伙要是去演戏,肯定能拿个影帝奖。那一脸的无辜模样足以以假乱真。若我不是他的帮凶,估计这回也就被骗过去了。
“不用狡辩。”灭绝横了他一眼,并不上当,“你替赵黎考试,以为我不知道?”
她怎么连这都知道?我犹豫着,正在考虑是否要把一切都和盘而出,好求个宽大处理。灭绝锥子一般的声音戳破了我最后的希望:“省教育厅突击抽查,你们俩已被定为雷同卷。现在学校正在追查此事。”
我腿一软,差点没瘫在地上。市教委就够吓人的了,这下可好,连省教育厅都知道了?我们死定了!不知道我毕业证还有没有,还会不会让我去参加中考?同学的嘲笑与不齿仿佛已经在我耳畔嗡嗡作响。眼泪不知不觉间涌了出来。我抓住灭绝的衣袖,苦苦哀求道:“老师你要救我!”
灭绝的表情变得柔软,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哀悯地望着我:“你这糊涂孩子啊!”
这下可把苏郁芒吓到了。之前的机灵全然不见,他脸色煞白,情急之下居然口吃起来:“老,老师,我们该怎么办?”
灭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替赵黎考试,个中原因你自己清楚。关键现在就是雷同卷的问题。过会儿级部主任肯定问赵黎雷同卷的事儿,你觉得他有那么好心,肯替你担责任么?”
这一来,连苏郁芒也傻眼了。替考,雷同卷。那我们三个人会怎么样?数罪并罚?如果只是替考一样,苏郁芒的老爹也许还兜得住,雷同卷呢?教委的人怎么可能放得我们?
“跟我去校董办公室吧。”灭绝轻轻地对我们说道,无奈和深深的怜悯布满了她的每一条皱纹,“你们是我的学生,我会保护你们,尽我最大可能。”
我浑身冰冷,跌跌撞撞跟着灭绝走进级部办公室。赵黎已经站在那里了,他显然是刚到学校,手。旁边的皮椅上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一身休闲商务装,裁剪合身,衣料上乘。手里的哈瓦那粗雪茄正缓缓吐出烟雾。
这便是苏董事无疑了。
听到有人进来,他抬头瞥了我一眼:“你就是谢昭?”他的声音冰冷枯燥,听不出一丝感彩。
我点头。他转头看着灭绝,站起身来:“李主任,有些事我需要和您商量一下。”
这话听上去挺客气,可他的语调里并没有什么可以回转的余地。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某种必须执行的命令。
两个人走进了隔壁的办公室。屋里只剩下我,苏郁芒,还有赵黎。房间里一片死寂。苏郁芒算是被彻底吓坏了。他蹲在那里,不停地搓着自己的头发,就差找个人抱头痛哭了。
赵黎默默地坐在那里低着头,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如果说刚才还能逞强地把眼泪抹下去,见到他,眼泪便止不住了。是我害了他。本来他和苏郁芒是可以全身而退的,替考这种东西,谁会去乱嚼舌根啊。如果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和苏郁芒做出个雷同卷来,怎么会连累他到这个地步?
是我错了。一件事的动机无论多么高尚,过程错了,那终究是错的。这个道理,我现在终于明白,可也已经太晚了。
让我来承担一切吧。
这样一想,我心里顿时轻松起来。是我对不住他。让我来抵过这一切的罪名吧。就算是我欠了他赵黎的。正这么想着,思绪却被隔壁的争吵声打断了。
“不,我不同意!”远远的听到灭绝愤怒的声音,“这是不公平的!”
“反正她也缺钱,苏家会尽可能用钱财补偿她,让她上一所比较好的私立高中。”苏董事的声音简短有力,不容置疑。
是准备牺牲我了吗?你看,连他们也是这样想的啊。我苦笑,正在想应该用怎么样的表情来告诉外婆这个噩耗,突然砰的一声,隔壁的门开了。
灭绝的脸上余怒未消,弥漫在她脸上的是一种更沉重的东西。我的内心闪过一丝温暖,这个干巴老太太,日子过得紧巴巴,甚至连一辆电动车都舍不得买,只能天天骑车上班。却肯为了她的学生,一个犯了错罪有应得的学生,不惜和校董撕破脸,一争高下。
谢谢你。
苏董事开口说他的方案,他的声音沉闷有力,如同丧钟一般在我耳畔久久回荡。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决定让我来承担抄袭的罪名,借此保留苏家的两个兄弟。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呢。提早接受建议,还能多得一些好处。我闭上眼睛,轻轻吐出对自己的最终审判:“我同意。”
苏董事满意地点点头,他转向赵黎:“你只要对教委说.......”
你还没问我的意思呢。赵黎开口了,语带嘲讽,“我说过我同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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