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也进行了人体改造吧……?)
我心中疑窦丛生,但眼下的情形已容不得我继续头脑风暴。
“星花,我的孩子……我的希望,我的未来……”
我感觉到自己被人强硬地扳起头颅,老人那半张满溢着死气的衰朽脸孔近在眼前,一只眼睛如同玻璃珠一般全无反应,另一只眼中迸发出热烈狂喜的光辉。
他口中絮絮低喃的话语,乍一听与任何一位望子成龙的父亲别无二致,唯独我能够理解其中的疯狂。
我的希望。
我的未来。
以及——我宝贵的【食粮】啊。
这就是他眼中的“孩子”。
这就是他眼中的我。
约束自己的法不必去守,触动自己的美一定要得到。为了自己那一点意难平,公义、良心乃至血脉亲情,统统都不值一提。
即使倾诉再多的真情,描绘再多的宏图伟业,这个人从头到尾,真正爱着的也不过就是【自己】罢了————!!!
“你、他妈……”
“什么?”
为了听清我从齿缝间挤出的阴沉低语,老人下意识地倾身近前:
“还有什么遗言吗,星花?”
“我说你他妈去死啊!!你死了该有多少人普天同庆啊,混账东西!!!”
就在这一刹那间,我猝然翻身而起,在一秒钟内顺口溜似的将整句话啐到他脸上,然后——
“嗷啊啊啊啊啊啊!!!!”
我每天餐后都用心刷牙、保养得洁白光亮的门齿和犬齿,深深嵌入了老人手腕上滴血的伤口之中。
“首领!!”
软弱的198号早已惨然失色,71号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高呼,伸手揪住我的马尾就要将我拽开。
而我一边吐出老人辣舌头的血浆——真夭寿,这玩意儿的味道比蛇草水还可怕——一边反手攥住71号肌肉虬结的胳膊,从袖口中掏出一截没被摸走的刀片,毫不迟疑地狠狠扎了下去。
“哇啊啊啊啊?!!!”
“叫什么叫,你们这些个坏东西吵得很。”
我顺势转身,一脚蹬在他两腿之间的要害部位,将他整个人撂翻在地的同时用力碾了两下,于是他便只能倒在地上嘶嘶抽气,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由于异能者受创,依靠他维持的防护罩瞬间难以为继,岩窟王当即甩出一道强横的黑炎,直接将那层肥皂泡一样的薄膜击了个粉碎。
“你……!!”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老人单目圆睁,充血的眼球就像死鱼一样突出眼眶:
“难道说,星鸟居然——星鸟!!我要杀了……”
“很遗憾,您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您的女儿,早在多年之前就想杀了您呀。”
就在此时。
从轮椅后方的阴影中,响起了令人联想起游女花魁的柔美声调。
而应声浮现出的,也正是酒吞童子那副婀娜多姿的身段,千娇百媚的容颜。
“什……”
这是老人说出的最后一个字。
下一秒,如同泥浆——或者说是石油一般,颜色和谐得不能再和谐的血花飞溅开来。
“妾身虽然被人斩首,自己却少有斩下头颅的经验呢。”
骨碌。
寒光闪烁。
拥有少女身姿的鬼王朱唇轻启。
“所以……”
骨碌,骨碌,骨碌。
“如果招待不周,还请您多担待呀,老爷?”
老人那如同枯树根一般轻而脆弱、仿佛已被蛀空的头颅,被酒吞|精准利落的一剑平滑削断,从脖颈上平平飞出,发出一连串“骨碌,骨碌”的空洞声响,朝向墙角慢慢滚去。
“……”
“…………”
“…………………”
(……就这样,结束了?)
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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