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则护着几位主子上了街。
“咱们这次来了玉沧,玉沧可是你的地盘,你是不是该尽些地主之谊?”
走在玉沧的市集上,贺缈偏头看了谢逐一眼。
谢逐展眉,“自然是要的。”
贺缈在一处牌面不小的茶庄门前停住了步子,抬头瞧了瞧头顶的匾额,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谢氏茶庄。巧了不是?说到什么就来什么,不如你就在此招待我们一番?”
陆珏眸色动了动。
谢氏茶庄,正是谢家在玉沧最大的买卖。根据他的调查,谢氏经营茶叶生意也有好几百年了,从最早挑担叫卖,到后面撑起茶寮,再建起如今的茶庄,生意兴隆,不仅成了玉沧的大户,就连在泰江下游一带,都成了赫赫有名的商贾。
看见自家茶庄的招牌,谢逐只是微微顿了顿,便颔首道,“各位,请。”
因是百年茶庄,一进门就能明显感受到与旁的普通茶馆有所不同。正中便是一座三层茶楼,两侧的配楼则卖一些茶叶与当地的吃食点心,茶庄内十分安静,不知从哪儿来的流水,竟还能听见潺潺水声。
茶庄内的伙计全穿着一色的衣裳,大多容貌清秀,温和有礼,不似大颜之人骨子里的粗犷,倒是和晋人更相近些。
“各位客官,是买茶还是吃茶?”
一瞧着十分机灵的小伙计迎了过来。
“吃茶,要二层东侧临江的独间。”
谢逐淡淡开口。
二层东侧是整个茶楼最安静的一处,若是临江的独间,还能开窗观赏江景。
伙计眨了眨眼,原本以为这几位贵客是外地来的,可没想到竟对茶楼的格局如此清楚,一时间也有些摸不透,好奇地打量了几眼谢逐才侧身道,“原来各位是谢氏常客,各位随小人来。”
说罢,便领着贺缈他们往茶楼二层走。
谢逐今日并未易容,待伙计稍稍走远了些,贺缈饶有兴味地回头看他,低声问,“你好歹也是谢家大公子,怎的这自家伙计都不识得东家?”
谢逐说,“我平日里也并不常到这处来。”
几人被引到了二层东侧,伙计才被告知,方才有人临时挪去了临江的厢间,而剩下的几间昨日也都被人定下了。
似乎占了那间厢间的人还是有身份的,所以也不好让他们让出来。
伙计回来支支吾吾向他们解释了好半天,不停地道着歉,问他们愿不愿意去西侧厢间,又或者是去三层听曲。
谢逐皱了皱眉,没有应声。
贺缈倒没有多在意,她向来随和不太计较这些,再者这几日在船上江景也都看够了,并不缺这一遭,
“那就西边吧。”
为了弥补,伙计特意寻了个采光极佳的厢间,虽然瞧不见江景,却一开窗就能看见市集的整条街。厢间里的陈设布置也十分精巧,梨木的方桌上摆了一围的茶具和小点心,整个厢间里都散着淡淡的茶香。
作为少东家,谢逐自然最了解谢氏茶庄的招牌,很快便依着贺缈的口味挑选了三种茶,让伙计下去准备了。
“这里也不比醉蓬莱差多少。”
待伙计退出厢房后,贺缈才开口说道,手里把玩着那瓷制的梅花小盏,颇有些爱不释手。
“哪里能与醉蓬莱相较,还是不够周全。”
“你太过苛刻。”
贺缈抿着唇笑了笑。正好玉歌已经探身将窗推了开,她便转头看向窗外,市集上人来人往,虽不如盛京热闹,却也比临川富庶不少。
“这是我第二次来玉沧。”
她突然说道。
谢逐微微有些诧异,“第一次是?”
陆珏接过话,“那还是四年前的事了。”
“你也知道?”
贺缈看了陆珏一眼。
陆珏嗯了一声,“我也奉命保护小姐安全,只不过那时还是个千户,都换了便装藏在暗处。”
贺缈点了点头,“如今的玉沧,和四年前大不一样了。”
当年玉沧臣属于大晋,晋人却因旧事对颜人恨之入骨。若不是当年兴之所至来玉沧一游,她也不会知道,玉沧人是如何在晋民□□下忍辱偷生的……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又低垂了眼,不再说下去,只是一味地盯着街上看。
谢逐暗暗在心里算了算。
玉沧是两年前贺缈及笄时,才被晋帝以及笄礼的名义归还于颜。四年前,玉沧还是大晋的属地……
“笃笃——”
厢房外传来敲门声,随即便有人推开么,伙计从门外走了进来,表情有些丧气,“客官,今日我们东家来了茶庄,就在你们方才想去的东厢间……听说各位指定要坐那间,却被小人引来这里扰了兴致,东家方才便把小人叫去斥责了一通,还将东厢间让了出来,命小人多备一份茶点以示歉意。各位客官,可否移步随小人再挪个地儿?”
东家来了茶庄?
贺缈愣了愣,那岂不是谢逐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