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宫人瞧见,她这女帝的威严怕是也不复存在了。
“长姐……”
面对暴躁的贺琳琅,贺缈也只能软磨硬泡,“明年这个时候,便是女科第一次试行。推行女子科举有多难你不会不知道,若此次没有回应,再想继续便是难上加难。”
贺琳琅面无表情,“陛下别来蒙我。今日在安和殿,谢逐和方以唯都抢这个差事,哪里轮到你亲自去?”
贺缈唇角的笑意僵了僵,“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长姐……只是,除了女科,我还有旁的事要做。”
“什么?”
“这一年来京中私市屡禁不止,还出现了不少大晋禁品。我想在晋颜边境通关市,所以要亲自去了解当地民生。”
贺琳琅将信将疑,“果真是为了政事,并非为了玩乐?”
贺缈认真地点头,“是。我若是微服私访,还要劳烦长姐监国,坐镇京中、代理朝政。”
贺琳琅一怔,似是有些诧异,“监国……我?”
监国这等重任,她竟是放心交给自己?倘若……万一自己生了反心,趁她不在京中夺权自立,她岂不是拱手将江山让了出来?
明白贺琳琅的顾虑,贺缈笑了笑,“除了长姐,朕还能放心交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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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备微服私访的小分队最初只有三个人。可陆陆续续不断有人加入,最后的阵容竟是愈发扩大。
毕竟女帝出宫是件危险系数不低的大事,贺琳琅虽没再阻拦,但却要求贺缈一定要带上锦衣卫,让陆珏护卫左右,以防有什么乱臣贼子动了心思,对她不利。
而宁翊不知从哪听到的风声,知道她要带着方以唯和谢逐出京,当天人就冲到了畅心园,哭天抢地搬出幼时(压根不存在)的情分,死活要跟着她一起去。
贺缈无法,想着宁翊这人脑子灵活、做事不按章法,也算有用处,便允了他。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不少人来贺缈跟前“纠缠”。
譬如励志做大颜第一面首的景毓,和宁翊从小就要好的靖国公次子楚霄,还有平日里甚少言语的裴喻。就连周青岸,也对微服出巡一事提过两句。
只是贺缈出宫不想动这么大阵仗,若真把他们都带去了,岂不等于把凤阁鸾台都背在身上走了。
更何况……偏偏还都是些“颜官”。让贺琳琅知道了,还要以为她此次就是带着“男宠”到民间逍遥快活去了。
鸾台西殿。
方以唯因为过几日便要离京出行,手头还要不少政事要与褚廷之他们交接,所以一整天都在鸾台忙前忙后,看得其他几个留守盛京的人拈酸吃醋、磨牙凿齿,就连一向同她交好的景毓都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陛下连宁翊都带着去,凭什么不带我……”
景毓愤愤不平,一边小声嘀咕,一边手下的纸已经被揉得乱七八糟。
另一边,裴喻虽不像他这么碎碎念,但也板着脸,心不在焉地盯着笔架发呆。
方以唯也能感受到殿内诡异的氛围,只好默不作声的低头做事,连大气也不敢出,恨不能完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周大人,”
方以唯将一叠折子搬到了周青岸跟前,“女科还有些琐碎的小事没有定夺,我离京后还要劳烦大人了。”
周青岸抬头瞧了她一眼,却立刻移开了视线,目光竟隐约有些闪躲,“知道了。”
他敲了敲自己手边腾出的空地,示意方以唯放下。
褚廷之也走了过来,抢在方以唯前头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冷嘲热讽,“女科一事原本就是你与谢首辅主理,现在倒好,你们二人跟着陛下离京,这烂摊子竟交给我们收拾……”
周青岸蹙眉。
“方大人这几月颇受谢首辅赏识,也一直唯首辅大人马首是瞻。恐怕早就是身在鸾台,心在凤阁。既然如此,何不奏请陛下,干脆离了鸾台入凤阁?”
褚廷之已然将凤阁视作对立面,于是便十分看不得方以唯听谢逐的吩咐做事。
方以唯捧着厚厚一叠折子,微微有些愣怔,刚要反驳,却听得周青岸已经抢在她前面开口,“这话若让陆珏听见,已经够治你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了。”
“……”
周青岸起身,垂着眼接过方以唯手里的那一叠折子,又沉默了一会,才不自在地憋出一句,“早去早回。”
褚廷之:???
正在自怨自艾的裴喻和景毓:???
他们是瞎了还是聋了,周青岸对方以唯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态度了?
方以唯也吓了一跳。
自从那一日在迎仙居被她撞见醉酒发牢骚之后,周青岸突然就转了性子,对她的态度也与从前不一样了。
……难道是怕她向陛下告状吗?
周青岸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似乎不太符合人设,赶紧沉下脸往回找补,“礼部缺人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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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陆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