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鲁说,他有那么厉害么?
“厉害,当然厉害了。见识过他的人,没有不佩服的。他天生记忆力过人,酷爱钻研,曾在东方吐火罗的神学院学习过神秘学,又在西边的新月国,自学了修辞学、哲学等。他这人偏偏又偏执得不得了,觉得自己的族人受人驱使,被人压迫,就铁定了要复仇,所以把自己一辈子的时光,都放在了巫术研究之上,因为他觉得啊,只要族人掌握了强大的巫术,就可以不受世人欺侮了。甚至可以反过来报复世人了。他为了研究巫术,什么都干得出来,到处抓**,找试验品,害死的人都不知道多少了,对他而言,只要能够完成他的实验,研究出突破性的血巫术,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朝廷都多少次下令抓捕他了,可是他就是能逃脱掉,他很聪明,命大得很,很多极端的燔格威人也甘愿帮助他,为他挡祸。他为了致力于实验,就严格约束自己,说要少跟人谈话,因为那样会浪费时间,要每天睡眠不超过五小时,吃饭也要节约时间,等等,甚至,他连恋爱都不曾有过......”
阿鲁鲁吃惊地嘟起了嘴。都说缪希雍热爱钻研,以身试毒,想不到还有比他更潜心的。
简直是狂热啊。
“他年轻那会,功夫还很好呢,天天夜里出来作案,在月色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人家孩子抢走,把路人给害了。他的功夫,只怕放到现在,很多人也敌不过。要不然怎么会有‘月夜妖枭’这样一个大名留下来。只可惜,他太执迷于实验了,他的身体,原本就经过自己的实验改造,改造来改造去,改造得不成模样,要把自身改造一番,哪有那么容易?后来,越来越痴迷其中,反害自身,弄得一场大病来。其后,就很少再与人打斗了。只不过,他的很多经验,只怕都记录了下来,让他的徒子徒孙们学习吧。”阿鲁鲁犹记得,那突然间撑胀肿大的“狼妖人”英格瓦,在变身之后,犹如大雪怪一般强壮,这套奇怪的功夫,应当也来自其师吧。“其实啊,特洛扬他早先人还蛮好的,就是脾气倔点了,研究的领域,也不在血巫方面。可惜啊可惜,仇恨,让他丧失了本来的面目,变成现在这番模样。我原本以为他消失几十年,会以另一面目见人的,却想不到,比过去更极端了。”
“好了好了,不说他了。”夜母和伊南娜谈到最近发生的血巫问题,问伊南娜,妳觉得这都是特洛扬干的么?伊南娜说:“不一定,血巫才出现一阵子,很多案子我也没听说过,可能都给朝廷封锁了,难以判断。不过就我所知,可能没那么简单,特洛扬再厉害,毕竟已经老了,这事可能还有别的人参与。”夜母也同意,她说:“不排除他与外人合作,且从现在看来,这些事情都仿佛经过详细策划似的,一个人也很难办到。”
听得出,两人都还是反对血巫的。阿鲁鲁想,说妳伊南娜挺会玩毒物的,原来也不是血巫啊,还这么反对血巫,不过怎么一个吻就让人家在家躺上一个月,喝几大缸的水呢,妳要成了血巫,岂不是更厉害了?阿鲁鲁斗胆,就问伊南娜:“妳们反对血巫,那妳们都在研究什么啊?”
伊南娜和夜母都一愣。突然都笑起来,笑得神神秘秘的,让人不懂。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伊南娜说,“反正不是血巫术。”
两人又谈到了“燔格威人互助会”,都说支持这“互助会”,这个组织也许能把混乱无序、一盘散沙的燔格威人团结起来。夜母认为,这个组织要比那些激进的燔格威组织要好很多,也许可以起到很大作用,为燔格威人谋福利;但伊南娜则有些担忧,觉得它的发展也许会很难,因为迦勒斯人对燔格威人的误解太深,甚至朝廷都可能会排斥燔格威人。她说,燔格威人内部可能会有激进的派系,靠着煽动情绪起事,从而加剧与迦勒斯人的不信任,不排除说,朝廷会借着某种名义对其清剿。就像几百年前时候一样。在最近血巫的势头越来越严重的情况下,实在令人担忧。
一会之后,伊南娜走了。阿鲁鲁留下来,想问夜母一些问题,比如,什么是巫气啊,还有,人是不是真的可以不吃东西,不生不死,冬眠穴居?
“巫气啊,就是这个,”夜母拿出一块黑石头,放在阿鲁鲁手上,“这玩意,你接触得久了,就有巫气了。”
阿鲁鲁连忙放下。
“不用怕,接触个十天半个月都没事,只要别用它修习巫法,别天天枕着它睡,就不会变成巫衣那模样了。”
这黑石头放在手上,跟平常石头也没多少区别,就是颜色深邃一些,放在亮光下有点点透明。
“巫衣们必须用这种石头,才能修习巫气?”“一般来说,是的。但修习到一定程度了,就可以不依赖它了。”这跟老泰尔·伊德说的有些出入。不过自然是夜母说的对了。“诸如扔火球、喷火之类的简单巫法,其实也不过是袖子里塞上火苗和火种,扔出去就是了,却也必须要修习巫气,对吧?”
“对。”
“如果我不修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