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之路,又称“腥血之径”,隐伏在蛮荒之路旁的妖物被人称之为“荒”,身体畸形而短小,爪牙长且锋利,专以过路行人为食,性嗜血而暴戾,群居妖物,数量众多且经常群体外出入侵人类的村落,捕食人类。
而这条足有数里的小径,之所以被称为腥血之径,是因为弱者过此,必定留下自己的鲜血,强者过此,必定留下妖物的鲜血,久而久之,这条小径逐渐被鲜血浸透,散发着散不开的腥味,遂被人称作腥血之径。
而白泪荆和司徒辰两人,现在正被“荒”困在这条小径之中不得脱身。
白泪荆的剑已经摇摇欲坠,再无刚开始那股锐意,那几柄雪痕,就像被风中残烛的老人执着,已经丝毫没有威势可言了。
趁白泪荆喘气的空隙,草丛中忽然从斜下方窜出一只荒,厉声尖叫着,利爪刺向白泪荆的脖颈,想要贯穿白泪荆的要害。
钝物破开空气的声音传来,白泪荆还未来得及反应,扑向自己的妖物就被司徒辰那柄剑鞘砍翻在地,腹部有一道令人心惊的凹痕,长着尖牙的嘴正不断地往外呕着鲜血。
一剑之威,竟拥有如此力道!
司徒辰的剑鞘上已经沾满了血,但脸上却没有什么疲惫之势,只是望着源源不断从草丛中窜出的妖物有些厌烦。
路面已经堆积了很多妖物的尸体,让人行走都有些困难,而后面出来的妖物,有的竟放弃了攻击两人,而是围绕在同类的尸体旁,大口大口地啃食着。
心力有枯竭的迹象了,泪荆望着无力劈砍的雪痕,感觉雪痕就快脱离自己的控制了,自己的心力,已经快无力支撑起那柄通体冰凉的剑了。
忽然,一只体型比其它“荒”都要大的妖物,朝着白泪荆奔去,在几尺之外,猛地跃起,一爪子拍飞了妄图用于防守的主剑,张开巨口朝着白泪荆的脑袋咬去。
主剑雪痕被拍飞,脱离控制后,脑袋传来一股昏沉感,眼睁睁地看着那张血盆大口越来越近,甚至都可以闻到妖物口中的那股腥臭味,但身体却已经做不出丝毫反应了。
正在白泪荆准备接受被啃食的命运之时,两道剑影呈十字状,从荒的头部砍去,顿时那只体型稍大的荒被那两道剑影切割成了四块,与白泪荆的身体错开沿着冲势飞了出去,鲜血不可避免地洒在了白泪荆的白衣之上。
不由地有些失神,白泪荆看着那重新获取力量的雪痕分剑,转头望向了扶住了自己的司徒辰。
“如果站不起的话扶着你相公我就行了。”司徒辰微微一笑,剑指以一个势破万敌的角度竖起,同时雪痕还在不断地产生分剑,直到数量达到十七之时,才停了下来。
“御剑术……你会御剑术!”白泪荆用异常惊讶的目光望着司徒辰。
“御剑术这种东西,不是谁都会,但也不是谁都不会……”司徒辰说道,望着那些重新组织攻势朝着自己扑来的妖物,剑指微微一扬。
十七柄长剑似乎接收到绝对的命令,割开空气带着尖锐的声音以令人眼花的速度,在空中留下一道又一道弧线,而弧线之中,一只又一只的妖物发出一声呜咽,被那飞旋的长剑斩断砍伤。
雪痕似乎在司徒辰的控制之下,真正获得了生命,十七柄分剑互相穿梭却互不干扰,将一丈以外的妄图靠近的妖物全部斩杀殆尽。
那凌乱纷飞的冰冷长剑,那一朵朵浮空绽放的鲜艳血花,竟然两人周围短暂的时间内再没有一只活着的妖物。
白泪荆有些疲惫的眼睛中现在只有惊骇,虽然知道这个登徒子很强,他可以在那次遇袭之时击退那么强大的妖,修为肯定不弱,但现在亲眼看到他在御剑术上的造诣,却还是十分震撼。
在司徒辰那杀伤范围较大的御剑术之下,两人获得了短暂的平静,视线之内的荒全被斩杀殆尽。但平静只是暂时的,小径旁那看不到尽头的茂密草叶之中,许多闻到血腥味的荒正在朝这个位置赶来。
“要赶紧走了,不然衣服就不只是染红那么简单了。”司徒辰说道,然后扶着有些不支的白泪荆在十七柄长剑的围绕下向小径的出处走去。
……
睁开双眼,脑袋一股空得难受的感觉顿时袭来。
皱了皱眉头,白泪荆向四周望去。
脑袋中的那股空寂感是心力透支的后果,而自己什么时候昏过去的,还真是记不清楚了。
后脑勺有些疼,转头一看发现自己正靠在粗糙的树干之上,也难怪后脑勺会硌得生疼。
那个登徒子呢?
白泪荆寻找着那个登徒子的身影,却发现那个登徒子此时正用树叶擦拭着雪痕上面的血迹,而司徒辰身上的衣服,被触目惊心的斑驳血痕所覆盖。
“司徒辰?!”看到那些血迹,白泪荆不由紧张地呼喊道,“你受伤了?”
司徒辰转过头,愣了愣,将雪痕收进了剑鞘中,“没有啊,”司徒辰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血迹,然后露出恍然的神色,“这些血,都是那些荒身上的。”
不知为何,白泪荆微微松了口气。
看着松了口气的白泪荆,司徒辰神色一动,脸色变得不正经了起来,小跑着走到白泪荆跟前,笑着说道,“刚刚你叫了我名字诶,那好像是第一次诶,是不是被相公我刚刚的风姿迷住了……”
“那一声呼喊,是担心相公我的安危么?”司徒辰笑得很开心,但却有种贱贱的感觉,“相公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