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寇明嫣只带着玉楼坐车到了宁国公府,下了车,早有丫环等着了,一路沿着长廊,看两侧落叶纷飞,万花委顿,花园里早消了从前的颜色,散了旧日的芬芳。
人在秋日里,总是有些伤感,万木萧条,人事浮沉,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半路上,李悦心得了信就已急急地迎了出来,“出来干什么?这么冷。”
“头一次过我这里,还不出来接接你。”
相比上次,这次李悦心少了些随意,多了丝慎重,关系是近了,可是小姑子却是最不好伺候的,许多人成亲后都吃了小姑子的亏,两个人本来认识的,李悦心自然希望关系能更好些。
两个人说了几句话,李悦心笑着道:“采青,你带玉楼去玩,我和二小姐慢慢逛逛,去吧。”
玉楼只看着自己小姐,见小姐点头,才跟着采青走了。
“你这个丫环不错。”
“还可以,不过就是淘气些。”
这是有事了,两个人闲话了两句,寇明嫣还在琢磨着有什么事,却见李悦心双手一会握在一起,一会松开的,看样子是不好开口的事。
透过稀疏的叶子,更显得庭院疏阔,高高低低的院落纵横交错着,晴空下层次分明,碧瓦上的薄霜已消融了,徒留寒气。
终于等到李悦心开口了,‘是我大哥要见你。”寇明嫣长出一口气,“看你这劲费的。”
见寇明嫣不像是生气,李悦心的忐忑散了不少,私下男女见面是犯了大忌,可是看着大哥的冷脸,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李云松在哪呢?”
寇明嫣一句话,李悦心松的那口气,又提起来了,不知堂哥见这二小姐做什么?她想到传言,不会是真有什么吧,怎么这么不客气的模样。
寇明嫣心里翻白眼,这个破时代,看把这可怜的孩子难为的,“傻丫头,不是私事,要是私事,你堂哥那会找你啊,得了,我看为了不让你那个嫂子疑心,去她那里吧。”
这府里的事,怕是瞒不过管家的媳妇,寇明嫣觉得还是别找麻烦,做个善解人意的好人吧。
“好,好。”
李悦心的脸一下子红了,怕寇明嫣觉得她心里龌蹉,还要解释,却张张嘴,只觉得无话可解释得通。
带着寇明嫣往魏氏哪里去,半路遇到个小丫环,忙遣她先去送个信。
她们是在中厅见的面。
魏氏穿着家常的对襟的羽蓝色长衣,头上是海棠色的簪子,容貌只能说是清秀,不过肤色白皙,到是给她争了几分姿色,李悦心神色尴尬地喊了声嫂子,这事弄的真是里外不是人。
寇明嫣忙上前拜见,“见过世子夫人。”
这么个明丽娇柔的美人过来,想着传言,魏氏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却到底出身大家,“不敢当,寇二小姐已是郡主了,真是可喜可贺,世子马上过来,已送信了,请坐吧,不好意思,没来得急换衣服,慢待了。”
她声音很好听,如泉水流过,带着清灵的婉转,让人的心里一静。
“没什么,千万别这么说,古人有倒屣相迎,今有夫人如此衣着,不过都是待客的诚意,怎么会慢待呢?”
寇明嫣笑嘻嘻的说着话,魏氏脸上的颜色也舒缓了些,笑容也真切几分,“寇二小姐真是幽默,不过今日能见到你我很开心,二小姐巾帼不让须眉,真是让我们这些人汗颜啊。”
没等到寇明嫣说话,这时,李云松大步过来,“寇二小姐,你过来了,我有急事问你。”
他也不寒暄,也不和夫人,妹子打招呼,直截了当地直奔寇明嫣,魏氏的一双眼睛溢满了情意,望向自己的夫君,寇明嫣在她和李云松身上打了个转,只觉得这时的女人不容易,爱人?这个时代,恕她不能,也不敢。
“我还有事要理,就不招待寇二小姐了。”寇明嫣不好说什么,只能站起来,目送魏氏人走了。
李悦心忙去了门口,李云松也不坐下,寇明嫣却不管他,自顾自坐下了,等着他说话。
“二小姐,还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那次夜袭钱庄的?”
怎么又来问啊,要是能告诉早告诉了,“不能说。”
“寇二小姐。”李云松急了,声音一大,李悦心探头看看,又忙缩回去,这鬼鬼祟祟的,看得寇明嫣都想笑。
李云松大马金刀地也坐下了,“二小姐,那些人全是死士,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还不知闹出多大的事呢,请您说吧。”
“不能说,不过,你们真是饭桶,一点线索也没有?”
李云松一听问这个就迟疑了,寇明嫣撇嘴,“你这个不也是不能说吗?对不起,我这个也不能说。”
李云松棱角俊逸,仿如雕塑一般的脸露出了恼怒,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皇上已下令了,郡主你还是说吧。”
想到她已分封成了郡主,李云松改了口。
寇明嫣只觉得自己挖了个坑,埋的也是自己,只是真的不能说,这李云松不是唐家夫妇,不是她能收买的,也不惧怕她,说了秘密,转眼就到了别人耳朵里。
“我以人格担保,郡主只要说出来,入我耳,不会有别人知道。”李云松无奈地保证着。
“人格?”寇明嫣笑了,真当她是傻子了,“你有吗?”御林军的统领,不是心狠手辣之辈,能镇得住皇城里这些少爷们?进御林军的那个不是世家公子。
门口那,李悦心捂着嘴的笑声传过来,李云松恼羞成怒,“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