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消失后,一个身影出现在他走过的地方。这是一个少年,穿着浅色古旧的麻布衣服,裤子很宽大,麻布裤口下面是一双晶莹白皙的赤脚。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踩着叶宇走过的地方,每个脚印丝毫不差地重复他的路过。
没有一丝雨水能沾惹到他身上,他的每一步都如幻影,外人看到他的慢慢出现,却眨眼间那只残留的一个白色的残影。
他跟着叶宇,从洞仙派竹楼一路跟到南镇,以一种天真到残酷的好奇目光观察着这个洞仙派大弟子。
很快的,这个少年跟着消失了。甚至,那个撑船的老翁都没有察觉有人又踩着他的撑杆飞过。
而懵懂不知的叶宇终于找到了漕运帮的地址,他冲过头,又得重新跑回来找。漕运帮就建立在大运河旁边,这是南镇最大的码头,码头建立了几个大仓库里面装满了南来北往的货物。刚好是夜灯初上的时间,叶宇啃完了野果子肚子饿得咕噜叫,他跳到漕运帮大门前,伸手就敲敲门。
叶宇还以为自己要等段时间,结果耳里传来了快速的足音,门说打开就打开了。一个戴着银铜面具的男人双手拢在袖子里出现,他直挺着颀长的身体,如一杆标枪站在大门里。身后是殷红的灯笼高高挂着,阴风一阵吹来。
男人看着叶宇,眼睛透过面具孔,阴森平静得不似人。
叶宇后退两步,看了看门上的门匾,恩,没错是漕运帮。然后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你好,在下叶宇,想跟漕运帮租艘船。”
男人无动于衷,他冷冷地说:“杀了他。”
“呃?”叶宇还在想,这难道是另类的打招呼方式?
然后他抬头,十几把亮闪闪的刀已经往他头上劈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可大可小,可卖萌可黑脸的小攻……出现了
第5章 兄台你谁
叶宇有那么一瞬间是静止不动的,因为他彻底呆住了,无法理解怎么才敲个门就迎来屠杀的刀锋。他还在惊愕发生什么事情时,在杀气的牵引下他的手已经本能往后抽出竹筐里的青竹剑,剑身出鞘的声音凌冽冰寒,意未动身先行,手腕半转在千钧一发之际,横剑格挡住十几把沾血的弯刀。
杀戮的力道震得叶宇的剑一阵颤抖,身体里的气息自行运转出一股劲气,从他的天泉穴冲到持剑的手腕上,帮助他抬手往上将所有要命的刀子一势撩散。身体如风中的竹叶快速往后飘开,及时避开这个危险的杀圈。
可没等叶宇站稳,大门里已经冲出数十个黑衣面具人,个个手持弯月利刃,如潮水一样快速将他围起来。
杀气与血腥味如紧绷到断裂的弦,将空气撕割得嗡嗡作响。
叶宇,……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漕运帮跟洞仙派有深仇大恨,所以他一报名字就持刀上来将他砍死?那至少应该面红耳赤咆哮几句你到底有什么仇啊,这样一声不吭就将人乱刀砍死也太随便了吧。
“各位兄台……贵姓啊?”砍我干嘛?叶宇困难地咽咽口水,几十把刀所形成的阴寒压力可比遇到银行抢劫犯大多了。他提剑平指,侧步向前地摆出一个防御的身法,这是身体成自然,如果要叶宇自己来,他大概没法这么快速反应回来。
“清理掉。”那个双手拢袖的面具男冷酷地命令。
叶宇,……呵呵这倒垃圾的口气特么算个什么事?
师傅,你是不是灭别人满门,所以报应到你徒弟身上了?漕运帮跟洞仙派关系良好你到底还想坑徒儿到何时?
五六个黑衣面具人率先拎刀,以一种飘忽到诡谲的速度出现在叶宇身边,刀锋上还残留着血迹,粘稠得往地上滴溅。叶宇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这群人不对劲,简直是打家劫舍的黑道份子。
其实被这么多人拿着刀砍,他心里还是产生一种恐惧的慌乱感。对于一个现代的良好公民来说,真没几个能遭遇到被几十把刀追着砍的经历。惊悸到极致反而爆发出一种巨大的力量,他呆滞地看到白色的刀锋往他头顶劈下来,眼瞳如放慢的摄影机,一寸一寸地看到所有刀锋袭来的轨迹。
像是林海的竹枝,几乎没有缝隙的袭击,逃无可逃。
风来——洞仙派剑法,侧步转腰,叶宇急速直剑回转,力量骤然增大以剑尖划圆,将所有刀锋的轨迹都截断。
全部袭击者被剑气扰乱一下,这是风起后将几乎不露缝隙的竹枝被拨散开,叶宇看到了那个缝隙,飘逸得几乎不带重量的身体跃飞而上,剑尖扫地,借力冲出包围圈。
本想袖手旁观的拢袖面具男看着正要逃走的叶宇,面具下的嘴角露出一个血腥而嘲讽的微笑,今天是清理南镇武林势力的时候,凡是光明教以外的武林人士都得死。
他食指一弯拈出袖子里的折扇,拇指轻搓要开扇杀人时,一道冰冷的气劲打中他的手腕,硬生生将他的扇子又塞回袖子里。面具男瞳孔紧缩,一口血堵在胸口欲吐不出。而一无所知的叶宇早在他扇子被打回去时,几个提气纵身消失在他们面前,听远去的足音是朝运河那边而去。
在场一片寂静,那种铁冷的腥味被寒风吹起,卷成漩涡状的阴冷。
一个人,一个少年人自然而然,又突兀至极地出现。他慢慢,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似乎在赏景,又如在漫步。他无视任何人,单纯平淡的眼里空虚一片。
面具男身体剧震一下,毫不犹豫低头跪下,所有人几乎同一时间低头单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