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到河边正常走路要十分钟左右,但林地崎岖,凹凸不平,还要小心周遭潜伏危险,若想平安到达,就要加倍小心,保守估计需要半个小时。
任江流脸上凝霜了一样,只是,行动更急。
心跳的速度超过预期,逐渐耳边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了,每迈出一步都非常吃力。
雷雨中的森林不但可怕,寒冷也比往日更盛,任江流打了个喷嚏,双手撑着膝盖,停在原地喘气。
老李见状不悦,“你怎么不走了,快带路,否则老子让你好看!”
任江流不耐他这个人,侧过脸冷冷的道,“你闭嘴。”
他仔细回忆今天早上重温的地图路线,再想刚刚走过的路,在脑中丝丝缕缕划分路径。可树林中人踩的小径已经随着他们深入逐渐消失,现下环视四周景色,处处相似,新绿旧影,无一不同。加上树高和雷雨,星子掩于其后,已经观测不到天空。
难以分辨的方向令任江流大脑一时眩晕,南北皆茫茫,天地两不见,远行无尽头,回头无归路。他暗暗咬了咬牙,骤然有了心惊的感觉。
“你!”老李被挑衅,动辄大怒,挥开挡在他身前的王一步,扯着任江流的衣领,轻而易举的把他扯了起来,怒声道,“你小子是不是在骗我们?你根本就不知道路吧?你是想害死我们是不是?你快说,是不是!!!!!!”
“是。”任江流心中正烦,竟然应声跟他对峙起来。
“你……”老李没料到他这么说,顿时瞋目结舌。一句‘是’,仿若生生掐碎他生存的希望,老李神态更疯,语气更狂,抓住任江流衣领的手改为掐住脖子,心神混乱之下,手劲逐渐不知收敛,随即大喝一声,“你说什么?我杀了你!”
“咳……咳咳……”任江流闭上眼睛,干哑的咳嗽两声,嘶声道,“你杀吧,你有种杀了我啊!这鬼地方这么大,你不杀我,可能找不到出路。你杀了我,就绝对找不到出路!你现在要是动手,你们全都要死在里为我陪葬!”
最后一声陪葬伴随雷声落下,甚至有一人被吓得尿了裤子。反应过来之后众人顿时反映过来,上前一步要阻止老李,王一步直接对他动手,对着脸上来了一拳,怒道,“够了,你想害死大家吗?你不想活,就一个人留在这里等死,别在这儿耽误我们的时间!”
老李一怔,慢慢松开握住任江流的手,目光呆滞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反映过来,失魂落魄的往后退了两步,坐在地上,难以置信的自语,“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不……不……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啊!!!!”
他顷身向前,手脚并用的向前爬行几步,抓住任江流的裤脚,喊道,“你一定知道出路,你刚刚分明在说知道,现在怎么忽然说不知道了?你是不是在骗我?你说!你说啊!你敢骗我的话我就杀了你!你听见没有,小子!”
这个人已经陷入疯狂,完全没有理智可言了。任江流忙道,“你能不能小点声,要死引来野兽什么的就麻烦……”
“嗷——”
随着他的话,一声野兽的嚎叫冲耳而来,众人闻声慌乱躁动。
“了。”任江流说完最后一个字,叹了口气,无奈的嘀咕,“真是乌鸦嘴。”
他无意再多做纠缠,高声叫道,“跑,快跑,尽量跟着我。”
说完,他率先迈步,侧头对王一步细语,“你有功夫,眼睛比我好用,走在我前面,我告诉你方向。快!”
王一步没工夫细想,只知道点头答应,“好,好。”
他们跑了几步,再回头张望的时候已经能看到野兽的轮廓,那物虽已临近,但此处漆黑,难以辨识清楚它确切的模样。可仅仅瞧了个大概,就已经足够令人心惊肉跳。这玩意儿,一看就不是善碴。
任江流保证自己从来没看过这种生物,身长大约三米多,模样有点像狮子,后背长着长长的鬓毛,现在毛发湿淋淋的贴在身上,跑起来的时候脚下地脉都在震动。嘶吼声能贯彻山林,利爪带起片片泥土,带来强悍的威压。
任江流咽了咽口水,脚下忽然一阵刺痛,在身体感应到的瞬间已经失去平衡,向前扑去。
王一步时刻注意着他,发觉他有异,二话不说提着他腰带,微微用力将他扛在肩膀上,变跑便沉声道,“专心给我引路。”
被这么轻而易举的扛了起来,任江流表情微妙,心中难免带着一些受伤的感觉。这种难言的感觉稍纵即逝,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甩开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专心致志的念叨东南西北,安分的做着一台人体导航。
任江流被王一步抗在肩上,直接面对身后的情景,他揉了揉眼睛,沉声道,“那位姓李的大哥快被追上了。”
王一步沉默不语。
果然,任江流话音刚落没多久,脚步颠倒的老李被野兽纵身扑倒,不过眨眼的时间,惨叫声,求救声,求饶声环绕四周。
“救命!!!啊——老大,救我,救救我!!!”
他被那只巨兽咬着肩膀,尖锐的牙齿冲破锁骨,牙齿合拢,直接穿透ròu_tǐ。
血,顺着伤口迅速流淌,任凭老李叫的凄厉,却没有一个人为他停下,只是更加快了脚步,有的人甚至在心中庆幸,暗道一个人已经足够填满那只怪物的肚子了,自己暂时是安全了。
可惜,这种庆幸并没有支持太久,因为他们发现那只野兽将老李的尸身藏在树后,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