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到裙下的木盒,悄然无声地望着身旁一言不发安静凝望着夜空的图萨西塔,那双隐在夜色中如她的气息一样平静的深棕色眸子,映着不似月光,又不似湖光的斑斓光芒,绽放着金属的冰冷坚毅。可自己为何从那抹金色的光影里,看见了异于冰冷的东西,像是触手可及的阳光,或是轻轻辗转的春风,暖暖的。
垂眸,裙下的木盒里藏着自己的心意,是感激,是好意,亦有一点自己也不想承认的感动。
“我……”拿出盒子,手指握着光滑的盒沿,双唇喏嚅了几下,一咬牙将木盒放在图萨西塔的腿边。“这个,给你。”
瞅了她一眼,又看着草地上的盒子,伸手掀开盖子,当看见盒中的东西时,她眼底浮现一道绚丽的金色,嘴角上扬的弧度里带着一点调侃的意味。“这是什么?”
“蜂蜜糖。”
图萨西塔没有说话,她轻佻眉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片刻,她慢悠悠地出声。“月白,药并没有想像的苦,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
“我走了。”不等她说完,夏月白突地起身,提着裙子转身朝长廊走去,步子太快,几乎是在小跑。以至于她没有看见图萨西塔脸上的笑,灿烂得如她身后的湖水般在月光下静静地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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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润的晚风卷着尼罗河汹涌的波涛声飞来,吹散了因炎炎夏日而显得慵懒的干燥空气。底比斯王宫的深夜,不若白天那样毫无顾忌地挥洒着震慑人心的恢弘气势,此刻这座令世人叹为观止的巨大宫殿收敛起了嚣张霸道的美丽,安静地蜷缩在夜幕下,懒洋洋地释放着沉默静谧的醉人气息。
王宫的夜,平静,却不安静。
细小的响动从四围传来,草丛里的虫鸣,摇曳的树枝,潺潺的流水,悉悉嗦嗦地各种声音,躲在火光稀疏的深处此起彼伏地响着。
站在足以俯瞰整个王宫和一半底比斯城的寝宫露台,棕色的眼融入夜色的黑,天际闪烁的璀璨星辰沉在眼底,无声无息地纠缠着瞳中倏忽明灭的金色,炽热的金,冰冷的银,交织出另一条翻卷涌动的灿烂星河。
目光落在栏杆上,那只木盒正躺在月光里,一如树阴投射在地面的一个小黑点,不起眼的存在。
打开,手指悬在盒上悠悠地划了一圈,挑了一块最小的糖,放进嘴里。
很硬,就像那个姑娘给自己的感觉,你总能在她低眉顺眼的时候,捕捉到一抹丢不掉的倔强眼神。
很香,就像抱着她的那夜,从她发间弥散的香气,淡淡地,钻进呼吸就在也难以忘记的气味。
很甜,就像某天见她蹲在池边的阳光底下,伸长颈子嗅着一池莲花香,满足又舒畅的笑脸。
很粘,就像她贴在她的肩头时,喷洒在手臂上的颤抖呼吸。
融化在舌尖的糖,缭绕在齿间的甜度,细腻地沿着呼吸一丝一缕地渗入身体,悄然无声地迅速蔓延开来。
看着那些散发着甜甜香味的琥珀色糖果,一阵失神。
夜风,勾着几缕发丝翩然地擦过脸颊,月夜下闪现着一层妖冶暗蓝的长发随风飞舞,扰乱了眸里一卷温柔的金色浅光,些许零乱,些许怅然。
片刻间,唇角微扬,带着一股子志得意满的玩味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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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边围坐了三个人影,背对门口的人看不见长相,其他两人是乌纳斯与身形高大的赫梯将军塞布隆。
“这下打草惊蛇,还想在王宫里下手,几乎是不可能了。”乌纳斯跷着腿,手握酒杯,似笑非笑的脸上永远瞧不出真正的情绪。
背朝门口的人瞪了他一眼,满是憎恶地鄙夷。“你到有心情在这里说风凉话,这次行动失败,说不定是我们之中有内奸泄露了消息,才让图萨西塔提前有了防备。”
“内奸?”笑出声,轻挑放肆的眼神。“真要有内奸,我看也是出在你的府里。这次行动从开始到最后,你们对我瞒的天衣无缝,我是在最后一刻才知道下毒的计划。我那时就说过,这么蠢的行刺计划简直是可笑至极。她可不是普通人,她是埃及的法老,你们难道单纯的以为一点□□就能放倒她吗?不自量力!”
“你!”男子气的一拍桌面,震得桌上酒具叮当作响。“你既然知道她在四年前就开始试毒,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们?你存的什么心,乌纳斯?”
反唇相击,目光沉下,褪去了明媚光彩的脸庞,笼罩着阴霾。“你们谋划这次毒杀时,有谁来征求过我的意见吗?我存的什么心,哼!我到想问一问你,瞒着我搞出这么大动静,你们又存着什么心?现在计划失败了,你就想找个人替你背黑锅,你觉得我这么好说话吗?塞普大人!”蓦地,他又轻挑眉稍地笑起来,一丝戾气出现在那张温文而雅的脸上,他的笑容却是一成不变的温柔亲切。
塞普刚要出声,就被塞布隆抢先一步。“够了,要吵出去吵,我没时间看你们的表演。”
乌纳斯笑而不语地拿起杯子,慢慢地饮着,额前垂下的发丝隐去了眼底一抹暗光。
塞普气呼呼地冷哼一声。
见他们暂时偃旗息鼓,寨布隆皱着眉头,轻蔑地视线在他们两人间徘徊不定,失望地说:“现在底比斯城和王宫都更换了阿努比斯军团的人,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宫外,图萨西塔身边都是层层护卫,不要说行刺,就是靠近她都相当困难。我劝你们还是取消一切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