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夫人忙应了,忍不住偷偷看张无惮,满眼期盼恳求之色,见张无惮对她笑笑,又看殷野王已经径自转身走了,不敢耽搁,急忙追了上去。
殷离一来是人小体弱,二来是还惦念着母亲,并未跑出多远。张无惮没费多少功夫就将她找到了,叹气道:“你今天可是闯出了大祸了。”
殷离眼圈一红,朝地上啐了一口:“她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娘动手?外公不肯为我娘俩出头,爹爹更是全然向着她,我不先行下手,将她弄死,难道还放着让她挫磨我娘吗?”
张无惮正色道:“外公有外公的难处,平日里难道他还不够疼你吗,只是这等事他如何能插手?这次你能逃出生天,多赖外公跟舅舅硬顶上,以后可万万不能再这样说外公了,岂不让人寒心?”
殷天正也是苦逼,哪有当老公公的插手去管儿子房内妻妾争宠之事的?要说婆婆来管才天经地义,可他老婆又早没了,就算为了儿子的老婆孩子现娶一个吧,年纪轻根基浅的又根本压不住这几个儿媳们。
殷离垂头细想,倒也被说服了,往山顶的方向看了一眼,想到自此同娘亲再难相见,憋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滚下来了:“惮哥,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跪下,我绝不站着!”
“没有救命这么夸张,舅舅本就无心杀你,只是要抓你回去罢了。”张无惮说完,一想就按照他们父女俩间的仇恨值,让殷野王囚禁上十年八年的,倒也确实比杀了殷离还难受。
他想了一想,出声道:“舅舅此时还没消气,他就算消气了,估计你也不想回去了。不如我先送你去我娘那边,你们两个脾气相投,倒是说得来。”
张翠山和殷素素送俞岱岩回武当山后,并未在山上久住,选择隐居于山下小村庄。张翠山每日上山,送殷离过去,倒也没什么不方便之处。
殷离踌躇道:“不会给姑父、姑姑添麻烦吧?”
她不太想去,自小便未同殷素素见过一面,何况姑父还是名门正派,她去了怕让殷素素难做。殷离此时最担心的是母亲,最依赖的就是张无惮了,忍不住小声道:“惮哥,我跟着你好不好?”
“我居无定所,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天会在哪里,怎么带着你?”张无惮皱眉道:“何况咱们年纪相近,难免坏了你的名声。”
他拿殷离当半个妹妹看,相信殷离也拿他当哥哥,但谁知道相处着再感情发生转变了,那可就不好了。
殷离现在是戾气太重,对亲人对陌生人都充满了仇恨之情,她需要的是一个温柔而坚强的女性长辈角色来潜移默化,这个张无惮是做不到的,殷素素说不定可以,可惜殷离不乐意去。
殷离道:“惮哥,我不叫你为难,我爹爹什么德行,我是知道的,要不是你出面,我们娘俩都难活命。你不拘把我扔到哪里,给我十年光景,我学好了祖传的‘千蛛万毒手’,绝不会再拖累你!”
张无惮听了“千蛛万毒手”就不觉头疼,想着更不能放她独自一人了,出声道:“我们先去九龙湖一趟,正好我同封坛主有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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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惮终究带着殷离去了九龙湖去找了封弓影,神蛇坛坛主封弓影是他真正的亲信,何况也得把殷离放在天鹰教势力范围内,免得她再被如金花婆婆等心怀鬼胎之人利用。
此处养着他昔年从剑冢弄来的异种鸡冠蛇,封弓影命人圈出了一大片适宜蛇类居住的地界来自然放养,还投入了数不胜数的毒物进去。经过一年的精心饲养,已经繁殖了许多。
张无惮命人杀了二十条蛇封坛泡酒,在此地又小住数日,每日生吞两枚蛇胆,借此激发内力。
某日他刚调息完,睁开眼却见殷离站在门口正向内张望,张无惮早知道她这两日偶尔会偷看自己练功,也不在意。他练功时气劲外泄,殷离若心存歹意,还没接近他周身三尺便要吐血重伤。
他从榻上下来,问道:“阿离,怎么了?”
“人工饲养的毒物,自然比不上天生天养的,惮哥,是只有这种毒蛇的蛇胆才有练功之效吗?”殷离歪着脑袋问道。
张无惮想了想:“我倒没吃过别类蛇胆,也不知对人体有无妨害?”生吃蛇胆这么玄幻的情节,若非金老爷子明写了,他是不敢尝试的。
他说完后,见殷离眼中精光直冒,笑道:“你这是又想干什么了?”
殷离极亲热地走过来拉着他的手:“惮哥,你不让我练千蛛万毒手,我便听你的,可我也得做点什么。我的外祖乃是闽南毒王,我娘是他唯一独女,在毒之道上颇有研究,你看我学炼毒制毒怎么样?”
张无惮倒是看中了胡青牛和王难姑这对医毒不分家的夫妻,可惜时机还不到,他们的生命安全没遭受到威胁,想将他们收归麾下难如登天,上赶着不是买卖,便暂且将此事搁置下了。
他问道:“你自己有兴趣吗?”
“这是我家传的行当,我当然有兴趣,我娘小时候也教过我一些。但要是你觉得没用,我就不学了,你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殷离小心道,“只是我学武的天赋也有限,你手下又不缺能打的高手,不如学点偏门的。”
她现在浑身都沉浸在“惮哥我要给你当牛做马”的buff中,恨不能下一秒就替张无惮去死。张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