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息。”
我在发泄过后的余韵里还不愿松开抱着他的手,冷不防被一只滑腻的手指抵住了后面的窄缝,整个人如临大敌地僵了一下。
他也感觉到了,因此那份犹豫不决只徘徊了一次呼吸的时间,便罢了手。
“你知道我并不心软。”
他埋在我颈窝里,心脏的搏动与我毫无隔阂的紧贴,吐息潮湿而焦灼,像是将要咬断我脖子的野兽。
“但是在你准备好之前,我尊重你的意愿。”
“下一次我就插进去,”他说,“你哭也不会停。”
直到我坐进了他家的按摩浴缸里,枕在桑拿木的边缘仰头看着天花板,我才觉得自己醒了。
身体活像个被掏空了的皮囊,昨晚的经历如浮光掠影一般,穿插着逼真的音效和画面,偶尔被眼前蒸腾的热气打断,强行拖我回到现实里。
权当作一场醉生梦死的幻觉,因为我还是那个在梦想和生活的罅隙里命悬一线的穷小子,住着租来的房子,这个假期还要挣出大学前半年的生活费,就算现如今不用时时为果腹而忧愁,我是穷惯了,生怕再有一日不测,永远憋着一口气,不敢有一丝松懈。
我左脚跷在浴缸外,木无表情的看着水面上乳白色的泡沫,往自己脸上泼了一捧水。
狂欢后的空虚原来不是诅咒。
宫隽夜在我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对着镜子刮胡子。
他刚去楼下的浴室洗完澡,上身还有未干的水渍,提回了前夜被我们遗落在走廊地板上的一箱钱,放在石英石洗手台上。
我问,那里还有多少钱?
他许久没回答我,而是问道,“喜欢钱吗。”
滴落的水声清脆而空灵,我对着天花板上深浅不一的黯绿色瓷砖闭了眼睛,“当然。”
“你觉得我接下来会说什么?”
他在浴缸边缘坐下了,打开保险箱的暗扣,银灰色的锁头弹开,成捆的钞票霎时间暴露在蒸腾的空气里。
他拿起一捆,在弯曲的手掌间拨弄,“‘我童年不幸,缺乏关爱,内心孤僻,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幸福’?不是的宝贝儿,我没那么庸俗。”
“精神上的贫瘠怎么能怪物质的富有呢。”他笑,“fuck t.”
我睁大了眼,看半空中他张开的手。
洋洋洒洒的钞票被他抛散了,不一会儿就覆盖了浴缸表面,洇湿的纸币载浮载沉,染红了我的瞳孔。
万恶之源。
“我可以买下所有你错过的失去的今后的生活,只要你答应我。”
“不论什么时候,像你最穷困潦倒的日子一样无畏的活。别爱钱,爱我。”
“你想要的,让我来给。”
他把我从降温的水里抱出来,裹上松软的浴袍。
想拉着我走,可我像个脚下扎了根的树桩子一样,心里亦是盘根错节,死活理不顺这些年纠缠的过往。
等不及咬牙跺脚的下决心,我手上一使劲儿,拽着他在楼梯上站住了。
我说,我喜欢你。
他停在矮一层的台阶上抬头看我,什么?
我觉得特别离奇,明明更肉麻的话都说过了,更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了,可这一句要是不能亲口说,或者假借纸笔、肢体语言等其他不够坦白的方式,都让我觉得有所缺憾。
像是想跟一个人掏心掏肺,却悻悻的发现掏不出什么入眼的东西,怨自己无能无力。
我说我喜欢你啊。
想想这单薄的几个字不够有说服力,我近乡情怯似的避开他的眼,期期艾艾地补充,是……是好吃的第一口要先喂你那种,喜欢。
可恨我一个玩饶舌的,业精于勤荒于搞对象。
我对自己很失望,假装豪迈地推开这个害我结巴的罪魁祸首,然而他眯了眯眼,就着颠倒的身高差一弯腰把我抱起来,不顾时间和气氛的阻拦,妄图白日宣淫。
“刚刚怎么没直接把你办了。”他在我耳朵上呵了口气,“先喂我吃点儿别的吧宝宝。”
“不……”我用尽毕生力气抓住楼梯打滑的扶手,不屈不挠不肯就范,“我下午要去学校领成绩单,而你要上班,now.”
劝服一个精虫上脑的男人比拉住一匹出栏的斗牛还要艰险,他原地权衡了一下,考虑到这确实不是个适合任性的时机,最终还是选择放下我,收敛了一下情绪,平心静气地问道,“高考成绩下来了啊。”
我整了整衣襟,“嗯,到时候电话联系吧。”
“报哪个学校好歹跟我商量一下。”他打开衣帽间的门,挑拣着取了一身衣服给我,“总之晚上给我来个电话,不管有事儿没事儿,我那个电话号码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不用担心我有没有空。”
我在他背后换好了衣服,捡起落在地上的浴袍,“不用送我了,老公。”
“行……嗯?”
于是我在他揪住我之前冲下楼,一头扑进了六月末热烈的阳光里。
第62章
打车回到家第一件事是给夏皆实时汇报,第二件事是鬼鬼祟祟地换了衣服,我看了看时间,给李谦蓝和乔馨心打电话,三个人约在外面吃午饭,下午再一起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