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只要沈石能找出佩戴着大块山子翡翠的男人,他们几乎就能推断出,这个人即便不是盗走山子的人,起码也是山子的一任买家。
沈石一边走,一边像个人工雷达一样左看右看,小陈则是被这里的展品勾走魂魄似的,如数家珍地低声嘀咕这些东西的来历,随着他们朝人潮密集的地方走近,杜子聿终于看见舞台的冰山一角——形态迥异的赌石被封存在立方玻璃盒子里,整齐地码放在舞台后方,足足垒起一人多高,形成一面赌石墙,而墙上密密麻麻展示着一百多块儿原石。
不断有人上台去观察赌石墙,却并没有人交易赌石,杜子聿有些看不懂这是在做什么,正困惑着,沈石忽然拉了拉他,指着前面人群里的某个背影低声道:“他,有山子的味道。”
杜子聿刚要细看沈石指的是谁,忽然舞台上传来音乐声,工作人员开始清场,并在舞台两侧各摆上一张方桌,两名礼仪小姐各自抱着一只原石,分别放在两张桌上,而舞台中央,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是一台小型切石机?
“各位女士先生,我们的赌石对弈即将开始,今晚的守擂者依然是稳赢十场的赌石师jae先生,而挑战他的是来自缅甸的赌石师,依照惯例,挑战者优先切石。”主持人话音刚落,美女礼仪已经把左侧的赌石搬到切石机前,专门有一位切石师傅负责操作,石头上已经画出第一刀的位置,赌石师上去嘱咐几句切法,切石师傅便开始切割。
看客们似乎比赌石师更紧张,纷纷伸长了脖子,聚精会神地盯着那台切石机,不到一分钟,刺耳的金属声戛然而止,切石师傅用湿布擦干切面,舞台后的大屏幕上也跟着切换到切面的影像,人群中爆发出一浪接着一浪的惊呼,切面是蓝水种,冰蓝色的玉面透着大海一样的神秘,确实美极。
礼仪把石料抱回赌石师的桌面上,又将另一块原石送上切石台,这一次一刀下去,竟然也是蓝水种,而这水,却比刚刚的更清澈,人群中再次响起呼哨,有的人雀跃不已,而有的人却低头咒骂……杜子聿看见有不少人往舞台一侧走动,刚刚沈石说有山子味道的男人也朝那边走着,杜子聿于是跟过去。
男人走到一排柜台前,随便排在一个接待口,杜子聿紧随其后,很快排到他们的次序,只听男人报了个账号,然后说道:“压jae,10万。”
原来所谓的赌-博,竟然是压赌石师的输赢!
杜子聿没等轮到他便撤出来,这时已经开始第二轮切石,这种赌法倒挺新鲜,赌的不是石头的好坏,还有赌石师的技术和运气,赌性更大,也更好玩。
“你看哪块石头好?”自己眼睛这会儿没有透视力,杜子聿只好问沈石。
“左边。”沈石指着挑战方的石头。杜子聿嗯了一声,接着补充道:“好石头也得切得对才能赢啊……”
第二轮切完,左边赌石的切面依然是蓝水,但右边已经泛白了,人群唏嘘一片,杜子聿看着目标男人犹豫不决,便想借着帮他赌赢接近目标,于是他扭头又问起沈石:“你觉得谁赢?”
这一次,沈石却反常地犹豫起来,他摇摇头,如实说道:“我不知道。他们不是在赌石头,而是赌人心,我预测不了输赢。”
“这得怎么才能接近他呢……”杜子聿叹了口气,只见目标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把件,来回的搓,嘴里似乎还念叨着什么,指尖隐隐露出浓绿的翠色,杜子聿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那个手把件是只翡翠貔貅。
“那只貔貅是山子的料雕的?”杜子聿侧头和沈石耳语。
“嗯,但这只不招财,是母的。”
“什么,母……”杜子聿愣了愣,似笑非笑地看向沈石:“那母貔貅做什么呢?”
沈石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貔貅喜欢珠宝的气味,如果雕刻貔貅的料子珍贵又有年头,就能渐渐拥有神兽的灵性,雕的是公貔貅,就招财,母的则是守财。”
杜子聿看着沈石,觉着自己这只貔貅从“有灵性的雕件”,修炼成“貔貅精”,再附体在人类身上,当真是世间罕有……想到这样独一无二的宝贝是属于自己的,心里忽然又软又暖,嘴角忍不住地就往上扬:“你怎么看出来他那只是母的?”
沈石伸手捏起杜子聿的吊坠,让墨翠貔貅的屁股对着杜子聿:“独角为公,双角为母,头左偏是公,右偏是母,左脚在前是公,右脚在前是母。”
杜子聿点点头,摸着胸前的墨翠貔貅:“我是不是还得买只母貔貅守财?”说着笑眯眯地看向沈石,这小子表情有些难看,杜子聿笑得更开心了:“逗你的,你少吃点我就守住财了。”这话说完,沈石的表情更难看了。
这时候,舞台上两块赌石全部解完,挑战方的玉料固然好,却因为赌石师最后一刀的失误,切掉一大块好肉,最后还是输给了卫冕赌石师。目标男人赌赢了,兴奋得直搓手,杜子聿有心上去搭话,便挤过人群朝他走去,眼看就要走到了,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杜子聿回过头,只见一位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对他略一欠身:“ale先生,麻烦您到这边来一下。”
杜子聿心里一沉,跟着工作人员走出赌场,转进一条走廊,工作人员推开一个房间门,小陈竟然在屋里坐着,杜子聿眉头一皱,就听工作人员说道:“这位先生是和您一起的吧?他刚刚在赌场违反了规矩,我们这里是禁止一切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