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锐安抚段凌,“我已经问过了,家里好好的没事,你放心。”
而就在他们交谈间,电话依旧不屈不挠地打进来了。
这下子祁景锐直接给掐断了。
可对方又继续打过来。
然后祁景锐直接关机了。
段凌并不像祁景锐那样是当事人,但是在这种激烈又磨人的电话攻势下他这个旁观者都免不了开始焦虑烦躁。而祁景锐却还是理性镇静而又极度冷漠的。
显而易见,电话那头的人对他来说无足轻重,他丝毫都不在乎。
而段凌却是双眉紧蹙,还焦灼地一再地握紧了祁景锐的手,他简直比他慌张焦虑多了。
到达祁宅后,段凌跟在祁景锐后面走。在进正厅之前,祁景锐转过身来对他说:“段凌,你要是不想不愿,那就别进去了,我让管家带你去阁楼上休息。”
段凌却摇头,执意要跟他进去,“我会安静站在一旁。”
大概是因为太晚,一楼正厅只开了暗灯。祁夫人端坐在沙发上,她的神情疏离却又有些僵硬和不自在,看起来比平常多了冷漠。而除了她之外,沙发的另一边还坐了两个男子。一个是中年,穿着一身灰色西装。而另一个很年轻,约莫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西装革履的沈靖彦靠在沙发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完全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了。他见祁景锐进来了,便站了起来,缓缓地笑开了,“景锐,你终于到家了,爸爸专程回来看看你们。”
这句话让段凌震惊不已,他以前没有特别深入地了解祁景锐的家庭,只知道祁家的基业有一部分在德国,而且他父亲也常年留在那边,但段凌没想到他父亲竟然看起来这么年轻,而且和祁景锐一点都不像。
倒是和旁边那个坐着的年轻男子更为相似。
意识到这一点,段凌心里一凛,不禁朝那边多看了几眼。
祁景锐虽然待人疏离,但还是非常有礼貌的。而对于沈靖彦这个人,他却丝毫不理会,甚至都没多看一眼,只是径直地朝自己母亲那里走去。
“妈,这么晚了快去休息。”
夫人看着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像是累极了。
“您别管不相干的人了。”
听到祁景锐这句暗含讽刺的话,旁边那两个男子的脸色都有点变了。
祁景锐扶着夫人站起来,不由分说地扶着她的胳膊往楼梯那里走去。
沈靖彦说:“等等,我跟你妈才见面,你让我跟她好好说话吧。”
祁景锐的脚步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有丝毫的停顿,他依旧是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在经过段凌身边的时候,还顺手揽过了段凌的肩膀,把人一起带去了楼上。
完全把客厅里的另外两个人没当回事地晾在一边。
祁景锐把他们送到房间的门口,然后柔和地低声道:“晚安。”
段凌只好点点头,握着夫人冰冷的手扶她进去了。服侍夫人睡下后,段凌掖掖被角,却无意中发现了床头的柜子上的好几瓶止痛药。
段凌顿时停下了动作,他轻轻地拿起其中一个小瓶一看。上面熟悉的字眼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依稀地记得,自己母亲在去世之前,似乎也服过这种止痛药。
段凌忽然觉得冷,很冷。
他呆滞地在床边站立了半晌。
好一会儿后,他缓缓伸出手把床头灯拧掉了,指尖却一直在微微颤抖着。
他就这么全身僵硬地在黑暗中站了好一会儿,然后又静悄悄地出去了并且小心地关好了门,来到了楼梯那里。
☆、第二十四章 :祁宅(中)
段凌脚步轻缓地从楼梯上走下来,侧过身子站定,凝神听着正厅里的对话。
先是沈靖彦说了一句,“这是沈旷,算是你的……”
祁景锐却打断了,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过来?”
他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丝毫感情。
沈靖彦笑道:“我还是想过来看看你和祁嫣,虽然我知道你可能根本不欢迎我。”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换了个姿势靠在沙发上。可段凌却并不觉得沈靖彦的神情或语气里流露出了那么一丝一毫的歉意和愧疚。他更像是无所谓和炫耀。
祁景锐当然也看出来了,他阴沉皱起眉,冷冷道:“那就赶紧滚。”
“作为祁家的长孙,你的礼节和风度学到哪里去了?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吗?”如果是指责的口吻也就罢了,但沈靖彦偏偏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和无所谓的姿态说出这些话,像是故意惹人生气似的,那样子看起来特别让人嫌恶和气恼。
段凌冷笑,他就最见不得有人摆出这样一副嘴脸了。明明是自己做了恶心的事在先,到头来却还要反过来指责别人。
段凌从楼梯那边大步地走过来,边走边说,“礼节是对人用的,对畜生可用不上吧。”
闻言,沈靖彦的脸色僵了僵,但他忍下了。倒是旁边的沈旷腾地起身了,指着段凌很不客气地质问,“你说谁畜生呢?!”
段凌也故意整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漫不经心地徐徐道:“畜生应人话,所以,谁应就是谁呗。”他又走到沈靖彦面前,笑着反问:“我说的没错吧?沈先生,你应该最了解了。”
沈靖彦还未发作,沈旷却一下子就被段凌逼急了,口不择言地吼道:“你什么人啊竟敢跑来插话!我们祁家内部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狗吠!”
虚张声势。
段凌早就猜到沈旷的身份了,他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