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没看见尚东,心里竟然莫名地有些失落感。
是那天自己话说得太重伤了他的自尊吗?其实冷静下来细想他的话,他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只有心态放平和了,不被情绪影响判断,才有可能去发现那些隐藏的蛛丝马迹。
自己那天那么失态地连喊带叫,一定把他气坏了吧,要不要去给他道个歉?真去了,又怎么开口,自己是特意跑去道歉的吗?……
秋童坐立不安,在楼上徘徊纠结了许久。
这个时间段正是他往日来咖啡店的时候,来来去去的顾客中没有他的身影,竟然如同缺失了什么!
不管了!找他去!一念既起,连秋童自己都觉得奇怪。然而心里似乎有个坚定的声音在催促着她:去找他!赶紧去!
那就去吧!秋童不再犹豫,拿起车钥匙下了楼。
凭着记忆,秋童将车子开上了通往百合园的路。
事实上,秋童是个路痴,稍远一点的地方就容易迷失方向。然而今日不知为什么脑子好像突然灵光了起来,竟然顺风顺水地就开到了这条路上。
远远地看见包四海的碧霞山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向左还是向右?秋童命令自己使劲想。右边是碧霞山庄,上次自己去百合园走的是小路,车子开不进去。包四海说过百合园有正门,那么应该能开进车去。左边的这条路比较宽阔一些……不管了,开过去看看再说。
秋童一咬牙,将车子开向了左边。慢慢地,视线中陆续出现了一排排的合欢树,整齐高大地立在路边,仿佛是前来迎接她的卫兵夹道欢迎。秋童的心一下子欢呼雀跃起来,毫不迟疑地向前开去。
这是合欢树的王国。拐了几个弯,进入合欢树的包围之中,蓦然发现路边爬满了蔷薇花的铁艺大门,门上镶嵌着三个黑漆大字:百合园。
原来你在这里!秋童按捺住心中的欣喜,下车走到门前。门是虚掩着的,她轻轻推开走了进去。
园子里静悄悄的,倏而有一两只不知名的小鸟欢叫着从一棵树冲到另一棵树上,彼此发出热烈的交谈之后突然沉静下来,好像陷入了沉思之中。一条宽阔的青石板路直通向园子的深处,树木掩映之中隐约可见一座建筑的影子。
鸟语,花香,满眼葱茏碧绿,空气中飘散着混合在一起的花香,泥土的清香也依稀可辨。秋童疑心自己走进了童话中的世界。绿野仙踪?亦或是,世外桃源?
一条黑背狼犬迈着轻松的脚步小跑着过来,悄无声息地立在那儿看着她,似乎是在辨认来者何人。
是上次看见的那条狗。秋童壮着胆子摸了摸它的脑袋,黑背低头柔顺地承受了。
飘渺的笛声传来: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在你手里不舍不弃
来我怀里
或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寂静喜欢……”
黑背侧耳听了一会儿,抬腿向着笛声跑去,不时停下回头看看秋童。秋童明白了,它这是让她跟着它走呢!
穿过青石板路,拐进合欢树林;出了合欢树林,眼前是一片肆意开放的荷花。踏上曲曲折折的池中小道,池中心一座凉亭出现在眼前。
笛声正是从那儿传来,那个谜一样的人正背对着她,面向着风姿绰约的荷花全神贯注地吹着他的笛子。
秋童靠在亭柱上,无声地打量着他。黑背跑到尚东面前,轻轻蹭了蹭他的腿。一曲终了,尚东转身看见了秋童,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的神色,随即又像个孩子一样面露惊喜。
“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是我的医生来了呢!”他拍拍黑背的脑袋,“去吧夜耳,谢谢你给我带来了我最想见到的人!”
狼犬仿佛听懂了他的称赞,兴奋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转身轻快地跑了出去。
“它叫夜耳?”秋童看着黑背的身影,“你给取的名字?”
“是啊,黑夜的耳朵。黑夜需要一双耳朵倾听远处的呼唤。”尚东看着她笑道,“怎么样?它对你还算友善吧?”
秋童点了点头,“好奇怪,它竟然一次都没对我叫过,我听包四海说过它好像很凶的。”
尚东笑了笑:“它是个聪明有灵性的家伙,知道该对谁凶,该对谁表示欢迎。”继而靠近她,乌黑的星眸看定了她,柔声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来了?想我了,是吗?”
他轻柔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刹那间心底有甜蜜的柔波在升腾。她轻轻退后一步,反过来问他:“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请医生到家里来,你生病了吗?”
看见她脸上紧张关心的神情,尚东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故作轻松地笑道:“没事,我只是有一点小小的感冒而已。可能是前些日子淋雨着了凉。”
“一个大男人,居然像林黛玉一样弱不禁风。”秋童嘴里说着,心里却想起顾长枫告诉她的那些话,那次露营她被河水冲走,是尚东把她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难道是因为那次淋雨,加上在河水中浸泡了那么长时间,才导致他现在受凉感冒?为什么这么久才发作?……莫非,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生病?
秋童忍不住好一阵心疼。她伸手轻轻摸了摸尚东的额头,不是很烫,似乎是在发低烧。看他的脸色,的确有一些憔悴。唉!这个傻男人,生病了也不知道去医院好好休养一下,还在家里硬撑着。今天说什么也得把他拉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