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
韩子箫和刘庆和出了青楼,叶青牵着两匹马在附近等着,刘庆和的随从也在。
临别前,韩子箫道:“明日我便向皇上禀报此事,请求皇上分派刑部后日一早去魏府埋伏,抓他个人赃并获。”
刘庆和迎合道:“你我皆是御史台的,无权量刑,交由刑部处理也好。”
韩子箫策马与叶青回到王府,这个时点府上的人该是都睡了。韩子箫没想到路过前厅的时候,厅里的烛火还是亮着的,厅里坐着一个人。
韩子箫微微诧异,没想到他竟然还没睡。叶青看到厅里的人,也吓了一跳。
坐在上座的褚慕卿手上捧着一盏茶,幽幽道:“过来。”
韩子箫提步过去,道:“天时已晚,王爷怎的还没睡。”
褚慕卿抬起眸子看着他,淡淡地问:“去哪了?”
韩子箫叹了一口气,道:“御史台有些文书出了错,下官和刘大人把出错的文书重新抄录了一遍,不知不觉便到了这个时辰。”
“本王再问你一次,去哪了?”这一次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些。
对上褚慕卿冰冷的目光,韩子箫心里一颤,“去,去了查案。”
褚慕卿目含凌厉,方才有人来通风报信说韩子箫在青楼,他本想亲自去把他揪回来。但想了想,并未那么做,若是过了亥时三刻,他还没回来,便去青楼亲自揪人。他问他去哪只是想看看他会不会说实话,没想到给了他两次机会都没说出实话。
褚慕卿一字一顿道:“韩、子、箫。”
“去了青楼查案。”韩子箫一口气说出来,“王爷放心,下官真的只是去查案,别的什么都没做,这个刘庆和大人可以作证。”
叶青也在后头道:“小的也可以作证,我家公子绝对没做对不起王爷的事。”
他们主仆一唱一和,配合得倒是默契。褚慕卿放下手上的茶盏,“查什么案需要查到青楼去的?”
“刑部郎中魏浩天贪污,徇私枉法,包庇罪犯。下官与刘大人查了好些天没抓住他的把柄,得知他今夜要上青楼,所以便跟了过去。”
褚慕卿看着他,“你以为你借口查案,本王就会原谅你?”
韩子箫低了低头,“不是,下官只是想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
“解释下官去青楼并非是因为私心想去。”
褚慕卿不屑,“据本王所知,御史台上上下下几十名官员,去青楼办个案少了你韩子箫就办不成了?”
韩子箫低着头看着脚下,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是。”
褚慕卿看着低下头的他,深呼一口气,“本王问你,你到底清不清楚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清楚。”
“清楚什么?”
韩子箫低声道:“下官除了是御史中丞,还是王爷的王妃。”
“身为王妃,去青楼应不应当?”
韩子箫声音越来越小,“不应当。”
“那你为何明知故犯?”
躲在韩子箫身后的叶青弱弱地为自家公子说一句话,“公子去青楼办公,乔装打扮过的,没人认出来。”
“没人认出来?”褚慕卿挑起眉看着韩子箫。
韩子箫拍了拍叶青的手,示意他别说话,叶青往后退了一小步,抿着唇不说话。过了良久,韩子箫跪下,道:“下官知错,请王爷责罚。”
褚慕卿沉吟良久,道:“在这跪一个时辰,跪完后先去把身上的脂粉味洗干净了再回房。”
“是,下官知道。”
褚慕卿起身,绕过了跪在地上的韩子箫回了房。
叶青也跟着韩子箫跪在厅堂,好在这个时候除了几个守夜的侍卫,其他人都睡了。否则韩子箫被罚跪的事情明日便全府上下皆知。
叶青小声道:“公子,我还以为只有老爷喜欢罚跪。”
韩子箫在苏州时因为整日无所事事,偶尔闯点小祸便被韩云殷罚在祠堂跪一两个时辰。韩子箫回想起当初,罚跪的时候身边也有叶青在。韩子箫笑了笑,低声对叶青道:“说实话,方才他那个模样,我还真想起我爹来了。”
叶青笑了笑,“我也想到了老爷。”
韩子箫感慨,“看来我天生与青楼犯冲,每一次去都没好下场。”
叶青道:“公子,我看王爷好像一早就晓得你去了青楼。”
韩子箫想起在青楼碰见的那个九品芝麻官,“看来是有人想升官,才过来通风报信。”
“谁?你不是乔装打扮成那样了,还有人认出来么?”
韩子箫长叹一口气,“罢了,这次确实是我的错。”
跪着跪着,叶青都有些打瞌睡了,韩子箫摇了摇他的身子,“你先去睡,王爷要我罚跪,又没罚你。”
叶青甩了甩头,清醒清醒,“我在这陪公子,在这王府里头,我要不陪,便没人陪你了。”
韩子箫摸了摸他的头,抿唇笑了笑。
厅堂外一个紫色的身影在门旁往里面探了探头,只看了片刻便悄无声息地转身走了。不久,宋伯进来道:“王妃,热水备好了,先去沐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