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笑着搓了搓手指,打下一行字:“你还是另外找一个吧,我这满身横肉的,你也看不顺眼对吧。”
“我不认识别人。”
“可是,我有老婆了。”
“离啊。”
周放不禁又笑了起来,“你说话还真直接啊,不考虑下后果?再说,这游戏离婚还要花钱的。”
“那算了吧。”那边打了个笑脸过来,取消了拥抱,然后直接下了游戏,在q上发过来一条消息:“谢了,我要早点休息,明天早起赶路。”
“赶路?”
“嗯,回家给人过生日。”
那头的q很快也下线了。
周放继续在游戏里转,回想着宝丁的话,总觉得有点奇怪,难道是自己太多疑了?
或许是他写的涉及到主角结婚的情节,他说体验下结婚的程序,真的只是想了解吧……
如果他真那么单纯?反倒是骗人说有老婆的自己,有点小肚鸡肠了。
得,结就结吧,反正等他体验完了,再去离了就成,那点手续费,打两只怪卖点毛皮就出来了。
可心里总觉得有一点点不对劲,总觉得跟他聊天的时候,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说话的语气,很像一个人,那个让自己一直深刻怀念着的孩子……
如果他还活着,现在应该也有20岁了。
周放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关上了电脑。
刚想去洗澡,又接到了出版社编辑的电话,催周放尽快写完那部侦探的最后一个案子,然后就交稿出版了。
深夜,周放躺在床上构思情节,灵感有了一些,只是一些细节的地方依旧模模糊糊。
特别是破案时的细节问题,以及写文的时候埋伏笔的位置,总觉得一切像是雾里看花,朦胧的在脑海中晃过的思绪,总是抓不住。
打了个电话给林微,“问你几个问题,关于尸检和死亡时间判定的……”
没说完就被林微打断:“你还要不要我睡觉了,大半夜尸检。”
“喂,你是学医的,我不问你问谁?”
“问婷婷吧,她最近对法医很感兴趣,选了一大堆法医方面的选修课程。”
周放心想,或许是林微最近被那个叶师弟折腾得够累,所以说话都懒洋洋的,于是笑着挂了电话,又拨了温婷的手机。
“尸检?”温婷的声音挺平淡的,只问了句,便开始耐心讲解。
周放依旧听得云里雾里,“美女再说一遍,刚没听清楚。”
温婷哼了一声,“明天约出来我给你好好解释,我那里还有几本法医学案例的书,你最近在写侦探是吧?或许对你有帮助。”
“婷婷,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我爱死你了……”
“你还是杀了我比较好。”那边不为所动,轻轻笑了笑:“不用客气了,明天吃饭你请客,还有,出书了送我一本。”
“嗯,好,那明天见了,拜拜,别梦到我啊。”
“你滚,我梦到阎王都不会梦到你。”
一边调笑着,挂了电话,这才安心抓起大熊,抱着睡了。
梦里又出现了当年的那一幕。
“啊,这孩子没看见红灯呢,我刹车……来不急啊!”司机慌张地跟旁边的警察解释着。
“虽然是……你的车速也超标了。”
“警察同志,真的是这孩子闯出来……我……”
街道上烦躁的争吵声,像是被什么过滤了一般,在耳边嗡嗡响着,却听不清楚。
怀里的人,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小宁……小宁……”
直到端木宁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周放依旧紧紧抓着他的手,反反复复叫着他的名字。
在手术室前被医生强迫分开了。
那个医院,长长的走廊,在太阳落山之后,变得更加冷清。
甚至在场景重现的梦里,都觉得冷得刺骨,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周放被吓醒的时候,才发现是因为窗户没有关,身体被冻得一片冰凉,关上之后调高了空调温度,却再也睡不着。
江宁也失眠了。
明天就要去北山市,爸爸今年年初把他出版公司的总部搬到北山,自己其实早就想去那个城市找周放,忍到20岁都快忍内伤了。
多年没见,哪怕不能跟当初那样亲密,至少可以一步一步来。
按照小开的说法,就像吃螃蟹一样,八条腿一条条慢慢剥,最后再拿下完整的。
首先嘛……当然得制造个无懈可击的巧遇机会。
一边想着,一边把脑袋埋在枕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