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生仍旧沉默不语,小楼里此时静得可怕,就连那呼呼穿堂而过的风声也仿佛染上了几丝诡秘的色彩,死要钱这才发现这楼里不对劲在哪里,这楼内的声响少的可怕,只听得到几个呼吸声和风的声音,平时那些耍刀练剑、刀剑相击的嘈杂声响好像被一下子抹去了。
死要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光,右手搭在了刀把上,他的姿势不露一丝破绽,又带着猛虎下山的攻势,气势惊人。
一阵幽幽的风吹过,一道白色的身影自楼上飘然而下,死要钱飞扑了上去,手中的刀早已出鞘,刀锋泛着寒光,将窗外泄露进来的阳光折射得熠熠生辉,刀亮得惊人,也快得惊人!
刀落在了那道白色身影的脖子上,陌生的触感令得死要钱不禁皱眉,这种感觉不是砍在人的身体上的那种感觉,他定睛一看,被砍倒在地上的身影不过是个穿着白色长衫的木头罢了。
死要钱心里暗道不好,耳边正传来一阵急促的声响,他连忙反手拿刀一挡,“噔”的一声,硬物撞击在刀背的声音清脆明亮,死要钱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休息,一柄长剑已经破空而来。
死要钱已经认出了这是谁的剑,陈书生!他在心里暗骂不止,心里以为今日是陈书生布的局,不想抬头一看,却是一个陌生极了的人,那人生得极为平凡,就是丢在人群中一下子就会认不出的那种脸庞,死要钱很肯定自己绝对不曾见到此人,他对自己记人的本事可是很自信。
死要钱一失神,手上难免就露出了破绽,况且对方的武功又比他高得多,连打了三个回合之后,他的应对就有些慌乱了,对方的招式他都不陌生,都是楼里的众多好手的得意招式,光是一招星罗棋布,就让他够呛得了,其他的杀招就愈发让他焦头烂额。
死要钱感到自己的气力渐渐流失,对方明明使出了诸多杀招,却好像内劲仍十分充足,死要钱知道对方仍然藏有余力,对方故意不下死手,看来是想活捉自己。
死要钱左闪右避,甄蔳也如影随形,二人打斗之间将大厅内的一概装饰都击成了粉碎,粉尘飘扬在空中,整个大厅内一时之间只能看到人影不断地在闪动,二人的速度快到肉眼都无法捕捉。
渐渐地,甄蔳好像有些力不从心了,他的速度也明显地慢了下来,死要钱的眼中掠过一道暗光,嘴角不由勾起,对方果然中计了,死要钱故意卖了个破绽,有意引甄蔳上钩。
甄蔳也好像不知他的用意一般,手中利剑快如闪电,冰冷冷的杀意几乎随着他手中的剑而出,死要钱的喉咙禁不住挪动了一下,他飞快地出手成爪,抓住甄蔳的右手,力度之大险些抓碎了甄蔳的手骨,他待要挥刀斩向甄蔳的喉咙时,一只白玉般的手已幽幽地伸向了他胸前的两处大穴。
“噔”的一声,这一声不知是脑袋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还是刀落在地上的声响。
陈书生、小鱼儿二人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冲上前去看到清楚明白。
又是一阵风,夏日的森林似乎总是有来自各个方向的风,风将那灰尘带走,场内的情况此时分外清楚。
落地的是死要钱的刀,不是甄蔳的脑袋,也不是他的脑袋。
陈书生的表情很古怪,似乎是高兴又似乎有些怒气,但这时没有人去理会他。
小鱼儿从袋子里掏出一条绳子,抛给了甄蔳,死要钱被点住了穴位,动弹不得,就连嘴巴也说不出话来。
为了防止死要钱逃跑,甄蔳还特地给他喂了软骨散,药一入口,死要钱就发现不妥,自己身上竟然连一丝力气都没了,此时的他与砧板上的鱼肉何异?
陈书生见此形状,忙道:“现如今你已抓到了死要钱,也是时候将我身上的毒解开了。”
小鱼儿瞥了他一眼,不作声色地笑了笑,这人可真是可笑,他杀了那么多人,手上无数条命案怎地还这么天真?竟以为甄蔳会放过他,若是放过了,日后岂不是要招来无穷无尽的后患!青衣楼108楼,灭了第二楼,其他楼里的杀手又怎么会坐视不理!
甄蔳沉默地盯着他,忽而道:“我问你,昔日你杀人之时,可有人曾求过你?”
陈书生脸色青了青,这人是什么意思?他顿了顿,并不答话。
“你若老老实实回答,指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放了你一条小命。”甄蔳将剑一扬,锋利的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精准地落入陈书生身旁的剑鞘中。
“有。”陈书生沉吟了许久才回答,不是他真的老实,而是任谁都知道,这答案不可能是无,一个杀手一生中杀了那么多人,总不可能每个人都束手就死吧!
“那你如何应对?”甄蔳抬起眼眸看向陈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