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往办公室走边和亚伦斗着嘴,家俊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嘴边的笑容是如此轻松。
荒郊野外的别墅,神秘的往事,荒零花园里凋残而依旧鲜艳的花朵,说着诡异的话的古怪老人,柔弱而神经质的女主角,男主角记忆的碎片,交织成一部最新热卖的恐怖片。
屏幕上闪烁的荧光照亮了三个人的脸,范浩鹏很有亏他超级模特儿形象地穿着睡衣光着脚候起腿坐在沙发上,微张着嘴感兴趣地紧紧盯着电视,范明却紧紧缩在沙发的一角,害怕地把靠垫抱在怀里,不时慌乱地闭上眼睛。家伟半躺在左边的单人沙发里,抱着一大桶奶油爆米花和两袋薯片,漫不经心地往嘴里丢着。
大门打开,家俊一脸倦容地走了进来,立刻听见范浩鹏的沈声提醒:“不要开灯!没气氛了!”
“爸,妈,你们又在看恐怖片啊,阿伟你也在?明天没课吗?”家俊走过来,弯腰趴在沙发靠背上,看着电视里女主角在深夜被树枝敲打窗户的声音惊醒,慌成一团地藏到被子里,“bb呢?”
“bb说他要努力温书,中五就考大学,不等中七了,我们家要出会考状元了,我明天就去交图,赶了两周才弄好的噢,大哥你都不关心我。”家伟懒洋洋地说,举起手里的纸桶,“要不要爆米花?”
范浩鹏回头拍拍儿子的脸:“今天回来得早啊,咦?怎么脸色不好看的样子?没事吧儿子?”
“没事,工作上有些紧张。”家俊含糊地说,他最近脾气极其不好,一点小事也会大发雷霆,跟过去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完全不一样了,今天不过是和下面讨论一个完结的案子,不知为什么他听了一个年轻督察的发言就怒从心起,站起来雷霆闪电地把他大骂了一顿,差点把那个年轻督察骂哭了,坐在一边的他的上司也黑着张脸。
“看你最近都挺高兴的,我还以为──”范浩鹏欲言又止,家俊却明白他的意思,没错,自从他和亚伦交往之后,自己是有了很大的变化,不再像以前一样戴着面具做人了,走路脚步都会轻快很多,有时没事总是在微笑,可是……为什么这几天脾气却变坏了,喜怒无常得他自己都莫名其妙。
“春天来了嘛,春天呀春天,连猫都会……你们谁要来点薯片?哎呀现在好像很惊险的样子,快看快看!”
几个人一起往屏幕上看去,女主角心惊瞻战地走下楼梯,四处张望着去闭地下室尘封已久的门,吱呀呀的声音在寂静里听起来让人从骨头里面冒凉气,一道逐渐扩大的光线慢慢把女主角的脸照亮,然后两只大眼睛惊恐地睁大,差点从脸上突出来的感觉。
“啊!”一声惨叫长长地回荡在室内。
“啊!”这声才是女主角,不过杀伤力甚至还没有刚才那声大。
家伟一把按下暂停,恼火地嚷:“老爸!你干嘛啦,叫那么大声,这不是你的书改编的电影吗你自己怕什么?!”
范浩鹏瞪了儿子一眼,安抚着吓得脸色发白的范明:“老公不怕老公不怕,那都是假的,不怕不怕,都是假的啊。”
家俊耸耸肩:“老爸,不是真的吧?你会怕?写的时候怎么不会怕啊?”
“写的时候我没想那么恐怖嘛……不对!”范明刚颤声说就改了口,努力挺了挺胸,干笑着说,:我只是……只是想制造一点紧张气氛。”
家伟一边嘘一边拿爆米花丢自己老爸:“拜托!是很紧张啊,她叫都没有把我吓到,你把我吓到了!哼,我倒要看看地下室里有什么。”
他一边发着牢骚一边重新去放片,范浩鹏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对家俊说:“你也坐下来看吧,老公,好可怕好可怕的片子啊,你要抱紧人家一点。说完就把半个身子都靠在了范明身上,调皮地抛了个媚眼。
“嗯,老婆不要怕,没什么了不起的,不然我跟你讲下面的──”
“不要讲!”
“不许讲!”
“啊!”女主角尖叫的回声再度响起,接着镜头急速摇转到地下室中问悬挂的一具腐烂一半的尸体脸上,掉落出眼眶的眼珠被什么东西连着,颤微微地摇晃着。
胃里吃下去的晚饭突然翻涌起来,一阵酸水冲上口腔,家俊不假思索地伸手摀住嘴想让自己平息,可是没有用,夹杂着未消化完全食物气息的酸水一口接一口地反涌上来,他实在忍受不住,拔腿就往洗手间跑去,根本就是本能地冲到抽水马桶旁边,“哇”的一声,吐得昏天黑地,胃整个都翻过来一样地难受,似乎被一只手捏在掌心蹂躏着,揉搓着。
“大哥!你没事吧?”家伟扬声叫他,“不是吧,你也跟爸一样?你当警察的什么没看过啊会恶心这个?难道最近又出了什么类似于后巷塑料带碎尸连环案一类的重大案件?”
“恶……呕!”本来就已经难受得恨不能伸手去嗓子里抠的家俊听见,胃裹又是一阵翻腾,但是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连胆汁都吐干净了,只有跪在地上对着马桶干呕的份。
“你这个死小子还在那边给我说风凉话!”范浩鹏担心地奔进来抱着儿子无力瘫倒的身躯,焦急地给他拍着背,“要不要紧?你在外面吃什么东西了?老公!去倒杯热茶来!”
范明早跑进了厨房:“我给他烧点糖姜水啦,一定是着凉了,最近这两天降温来着,也不多穿点。”
接过老妈倒的水好好漱了口,家俊才有点力气站起来,看着被自己吐得一塌糊涂的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