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世界赛开赛,要等到明年五月,即便是抽签,也要等到三月底四月初,一切都还有足够的时间。
但是世界赛上时间的宽裕,并不代表其余事情也有充足的时间。
对于国外来说,圣诞节假期前通常是发offer的高峰期,沈时樾也在这期间又收获了一枚offer。
沈父沈母在国内短暂停留后,也飞回了国外。
沈母打电话问沈时樾,今年还要不要去国外跟他们过圣诞节,沈时樾拒绝了。
沈母笑着问他:“怎么,要跟女朋友一起过?”
屏幕这端的沈时樾笑着耸耸肩:“算是吧。”
沈母打趣道:“能让你这么上心的人可不多。准备什么时候带给我们看看?”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沈时樾就不可避免地想起来,他已经好些天没有正儿八经的跟季延说过话了。
他们没有吵架,没有冷战,只是因为季延最近每天都早出晚归,基本不在家里呆着。
又临近年关,沈时樾的工作室也忙,两个人见面的次数都少,更别说聊天了。
更可气的是,他旁敲侧击地问过季延最近在忙什么,季延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没答上来,还企图蒙混过关。
这摆明了就是不想告诉他。
平安夜当天晚上,沈时樾终于赶在八点钟完成了阶段性的工作,给季延打电话也没接,于是他准备去学校逮人。
沈时樾从校辩论队的会议室找到考研自习室,再到学院的自习室,都没看见季延的人影。
他在土木楼上上下下走了几圈,手上还没忘了给季延打电话。
拨到第五个电话的时候,沈时樾觉得不行,索性开始一间一间推门找人。
季延隐约跟他提过一嘴,说他跟学院申请了一间工作室,最近大部分都呆在那边,只不过沈时樾忘记了具体的门牌号。
在推开第七扇虚掩着的门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季延。
这间房没有开灯,沈时樾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轮廓,但他还是确信这就是季延。
季延穿着厚厚的墨绿色工装,手上手套还没脱,趴在木桌上,似乎睡着了。
手机被调成了静音,在桌面上顽强地亮着屏幕。
他一靠近,季延就迷迷糊糊地醒来了。
季延揉揉眼睛,显然一时半会没能反应过来沈时樾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沈时樾都要被气笑了。
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季延,合着你这么多天那么晚才回家,是跑外面睡觉来了?家里没地方给你睡?”
而季延显然还在状态之外。
他没有说话,只是无辜地眨眨眼睛。
沈时樾觉得自己谈恋爱跟带孩子似的,他把季延拉起来,替他脱掉手套和工装外套,把人裹紧羽绒服里,再围上围巾,再牵着这企鹅似的小朋友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被冷风一吹,小朋友似乎终于清醒了,挣开沈时樾的手,噔噔噔跑回去,不知道干了什么,又细心地锁上门,这才噌噌噌又跑回来。
沈时樾问:“季延,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季延想了想,答:“学长,可以再等我几天吗?”
沈时樾妥协了。
但沈时樾没有带人回家,反倒带着他去了酒吧,说是有个局,想带季延见见他的朋友。
季延不是喜欢社交的类型,但大概谁都希望被对象介绍给自己的朋友,因为这大概等同于“对象愿意让你融入他的生活”。
于是他还是乖乖跟沈时樾去了酒吧。
沈时樾这帮朋友,大多数都是檐大的,季延就算不认识至少也总有些眼熟。
事实证明,也不是每个人他都不认识,至少他在这里面看见了齐峥。
见沈时樾头一回带了人,齐峥毫无疑问是起哄起得最厉害的那个。
沈时樾也没避讳,揽着人坐到卡座上,大剌剌道:“介绍一下,季延,我对象。”
周围响起来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齐峥说:“樾总,藏着掖着这么久,才带咱们小学弟出来,是不是得多喝几杯啊?”
沈时樾没否认,只笑着脱掉羽绒服外套,剩下里面的黑色卫衣。
他挽起袖子,勾起嘴角:“来。”
季延全程没怎么说话,只是在看他们一杯一杯灌沈时樾的时候微微皱起眉头。
虽然心疼,但不可否认的是,这还是头一回,他看见沈时樾的这一面。
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更加令人心动的一面。
他会利落地一口气吹完一瓶酒,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面对所有话题都永远游刃有余。
即便他永远是人群中最优越的那个,也从不会让其他人感觉不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酒吧,他的一举一动也变得分外撩人。